“好,不过咱们俩越来越熟悉了,有时候不靠那些辨识真伪的技巧就能发现对方……这倒是一桩小麻烦。”
“无妨,你我可以做个约定,只是认出来并不算赢,需得说出破绽和不足之处来,那才算是厉害。”
“好,一言为定。”
“还有……”
两人说说笑笑走了一小段儿路之后,就到了裴湘暂居的客院。
“黑漆漆的,”王怜花微微皱眉,“该留人守在院子里的。”
“这样就好,”裴湘摇了摇头,轻声道,“住的地方……有时候还是一个人更方便。白日里我在的时候,让人来打扫一下房间,其余的时候,我更习惯独处。”
王怜花想到裴湘的某些防备与警戒手段,理解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劝什么。
目送裴湘进屋后,一点儿都不困倦的王大公子望了望夜空中的皎洁明月,心道如此良辰佳夜,若是孤单一人拥被酣眠岂不是可惜了?又想到心里刚刚冒出来的那个想法,王怜花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觉得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就试一试吧。
兴致勃勃的王怜花转身离开了,同一时间,走进屋内的裴湘却没有了之前那份轻松惬意的心境。
她不动声色地望着坐在椅子上的蒙面女人,指尖轻轻搭在了冰凉的剑柄之上。
月色和雪色映入窗内,仿佛给昏暗房间里的所有一切都蒙上了朦胧细纱,在这方静谧宁和的小空间内,一站一坐的两人都静静地凝望着对方。
屋主人没有询问不请自来的客人的姓名与来意,不速之客也没有和主人打招呼的意思。
裴湘的眼中,唯有对方身上的每一处要害和重要穴位。而另一个人,则一直在欣赏屋主人的外貌。
裴湘第一次对拔剑这件事产生了犹豫,因为她实在不知,自己出剑之后该攻击对方的何处。
这个神秘的蒙面女人绰约多姿地坐在椅子里,柔弱无骨好似任人采撷摧折。但实际上,这人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破绽和弱点,攻无可攻又让人防不胜防。
又过了片刻,裴湘依旧迟迟不动,也不说话,不请自来的客人便也不动。
她有一双充满魅力的笑眸,比星辰还璀璨灵动,她只是随意坐着,便显得仪态万千。纵然她此刻蒙住了面孔,但只要瞧上一眼她的曼妙身影,除了瞎子,谁都得承认这人是极美的、是比许多精心打扮过的国色天姿更美的存在。
裴湘此时当然不会犯颜控的毛病,性命攸关之时,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那个破局的微渺契机。
半个时辰之后,一直坐在椅子上凝视裴湘的女人终于动了,她缓缓起身,声音清爽而悦耳,好似甘泉沁入听者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