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明春居距离主院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但我依旧心有余悸。”
再开口,王怜花的语气变得认真了许多:
“昨晚,如果我没有心血来潮去找你,你就会独自一人应对石观音。在我酣然入睡的时候,在我的家中,你被一个疯婆子攻击,甚至濒临死亡……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我就后怕不已。湘湘,在石观音离开洛阳之前,我们都住在一起吧,我们互相保护,好不好?”
裴湘沉默了一下,她听得出,虽然这位王公子的意图依旧不纯,但他确实是在担忧后怕。
“如果是担心石观音突袭的话,住在隔壁就可以了,王公子。而且,我相信有王夫人在,石观音总会忌惮几分的。”
王怜花眼睛一亮。他心知,自己能搬到隔壁房间居住,就是裴湘目前最大的让步了,于是,他立刻见好就收,不再多做缠磨。
用过午膳,王怜花想起另一个问题,便问道:
“那石观音忽然来找你,可是和曲家女有关?她一向隐居在大漠,近年来很少踏足中原,怎么这么巧就知道了你的故事?”
裴湘已经和石观音结了仇,自然不会替她隐瞒什么,便对王怜花重复了一遍石观音对她说的话,包括石观音长子惦记自己的事。
王怜花顿时坐正了姿势,沉吟着分析道:
“他的长子?那人知道你对诚王编撰的故事,又和你有过接触,还不是点头之交,而是真正地相处过……”
说到这里,王怜花扬了扬眉,心中泛酸。
裴湘神色自若地补充道:“最重要的是,他是石观音的儿子,王怜花,你说石观音那样的女人,会找一个丑男人生孩子吗?她的儿子,会是一个资质平庸之人吗?”
答案呼之欲出。
王怜花先是喝了一口茶压了压惊,随后又故作别扭地说道:
“虽然那段时间里,符合条件的人只有妙僧无花一个。可是湘湘这么喜欢撩人,谁知道会不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就又招惹了一朵烂桃花呀。”
裴湘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喜欢撩人啦?”
王怜花斜觑了裴湘一眼,不言不语,却慢慢红了脸。
裴湘:“……你先别脸红,把话说清楚!”
王怜花不准备把话说清楚,他掏出一枚药丸吞入口中,又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然后就借口有事匆匆离开了。
到了晚上,裴湘泡完药浴回到卧室后,赫然发现,自己房间和隔壁屋子之间的墙壁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架绣着各色牡丹花的屏风。
裴湘慢慢放下擦拭头发的布巾,提起了放在床头的长剑。
“王怜花……”
屏风的另一面,一身月白锦袍的王怜花正坐在灯下读书,此时的他眉目温润,气质高华,俨然是一位儒雅端方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