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希望不大,昆西应该已经把那幢房子翻了个底朝天了。”裴湘说道。
“我也有此心理准备,”讲到这里,艾斯冷笑一声,“但昆西做得更绝。他遍寻不到证据后,就干脆一把火烧了桑菲尔德船长的家。”
裴湘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烧房子?有人受伤吗?”
“我打听了一下,大火燃烧起来的时候,正好是桑菲尔德船长的妻子下葬的那天。嗯,那位女士身体不好,又因为丈夫突然失踪毫无音讯,就早早离世了。
“桑菲尔德夫妇有两个孩子,当时兄妹二人的年纪都不大。大火烧起来之后,参加葬礼的人们都忙着救火,就弄丢了那个小姑娘。
“后来,那家的男孩儿决定去找妹妹,也离开了一片废墟的桑菲尔德宅,再后来,那附近的左邻右舍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家人了。”
“一个四口之家,就这么散了?家破人亡!”裴湘听得心口憋闷,眼中隐现怒火。
艾斯叹了一口气,他微微用力握住裴湘的手,无声给与陪伴。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只有裴湘快速翻阅资料时纸张翻动的轻响声。
这时,敲门声响起,侍者出现在客房门前。
裴湘被转移了注意力,想到艾斯匆匆赶回还没有吃午饭,立刻放下手中的调查资料,开始和艾斯一起点餐。
等到艾斯用餐完毕,两人才再次讨论起先前被打断的话题。
裴湘重新打开那个木匣子,慢慢翻阅里面的各种记录和档案。等她把所有的证据资料都浏览了一遍后,才分心问道:
“既然那里什么都烧没有了,你怎么想到去遇难者的坟前翻找证据的?不过,也多亏了你。艾斯,我想,只有用桑菲尔德先生亲手搜集到的证据给昆西定罪,他的亡魂才能得到安息。”
艾斯从始至终的情绪波动都很小,他在意的,唯有同伴而已。所以,当裴湘憎恶昆西又同情桑菲尔德一家时,他也讨厌昆西并对桑菲尔德家的事情报以遗憾之情。
“我逼着昆西一遍又一遍回忆桑菲尔德船长生前最后一段时间的表现,让他描述桑菲尔德船长的每一个表情和每一句话,不让他漏掉任意一点。
“在昆西的‘努力’回忆下,我发现当年的桑菲尔德说过好几次,最小的遇难者是个可爱的金发小姑娘,年纪比他的亲生女儿的年纪还小,可却在他指挥驾驶的船上出了事,他觉得愧疚万分,日夜难安。
“昆西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但我却有了新思路。我想,既然船长对那个早逝的小生命充满了愧疚,说不定会多做些什么,于是就去了墓地。然后,我便发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