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是女皇的心腹,国师与太子之间尚且如此,那么太子和女皇的关系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朝会这天,容铮和久未露面的钟毓在安定门前遇见了。政敌相见分外眼红,两人都擅长维持表面和平,没有表现地剑拔弩张。
钟毓比容铮早一步到达,他在台阶下远远朝容铮行了礼,待容铮来到他面前时,钟毓伸出手摆了“请——”的手势,示意太子先行。
容铮并没有推辞,他朝钟毓微微一笑,先一步迈上石阶。
钟毓礼数周全却不谦卑。容铮走上台阶后,他紧随其后迈步上前,与容铮并排着往台阶上走去。
周围不少官员看到了这一幕,都自觉放缓了脚步,默默地和二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与历史上的朝会不同,为了顺应时代,现代皇帝上朝频率已经改为了三月一次。朝会也从过去的日常公务,演变成为了一种固定礼节。
朝会这天,文武百官都要身着最高规格的礼服,来到光华殿觐见女皇。
与容铮不同,叶钊灵在宫里不过挂了一个虚衔,没有插手皇室事务,这样的场合他是可来可不来的。正好容铮为了防范于未然,早早开始打压叶钊灵在宫内外的影响力,有意限制他参加各种活动,叶钊灵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躲懒。
国师今日身着红色的长袍,腰佩玉质革带,头上戴着七梁进贤冠。单是看他头冠外罩着的那层貂蝉笼巾,便知国师的身份是何等尊贵——这是太子都没有的殊荣。
钟毓手中握着一块白玉笏板,长长的衣袖中露出一截手腕,在一袭红衣的映衬下,一时也说不清国师的手和那块笏板哪样更白。
二人并肩同行了一路,即将进到大殿的时候,钟毓突然开口对容铮说道:“前些时日微臣潜心闭关,还没来得及恭喜殿下。”
言毕,钟毓略微侧了侧身子,弯腰对着容铮行了个礼:“恭祝太子殿下*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
“原来大人近日有要务在身,真是辛苦了。”容铮目视前方,脚下步履不停:“孤原以为东宫最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得罪了大人。”
“殿下说笑了。”面具后传来了一声轻笑,钟毓的言语中并无出格之处,甚至还十分真诚。但听上去总让人觉得有几分嘲讽:“您是未来的主君,微臣必然是展草垂缰,纳忠效信。”
“倒也不尽然。”容铮停下脚步,看向身旁的钟毓,话里似乎有话:“古有权臣朱文弑梁昭宗,这君君臣臣之间的事,可不是这么容易说得清的。我说得对吗?老师。”
有一件陈年旧事如今鲜少有人知晓,在容铮五岁之前,钟毓一直担任太子少师。明德皇帝驾崩之后,女皇就将钟毓调离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