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前次一闹,东宫再也没有派人来过。叶钊灵相信严天,他一定会极力让东宫游离于这个事件外。
这确实也是叶钊灵的本意。
东宫开始对外释放着与他割席的信号,这是好事一桩,接下来的事情容铮参与得越少,他越能放开手脚。
只是今夜不知为何,叶钊灵又频繁地想起了容铮。
他收回思绪,再起曲调时,已经没了抚琴的兴致。叶钊灵一手按住震颤的琴弦,索性坐在案前发起呆来。
他在等人,叶钊灵相信他等的这个人,今晚一定会来。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身后传来了开门之声,叶钊灵转过身去,看见一位老者佝偻着背走了进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位列御政司十二正使之一的正奉大夫。
叶钊灵笑着招呼道:“老大人,您来啦。”
正奉大夫果然见多识广,第一次看见这幅模样的钟毓,并没有太过失态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道了声:“钟大人。”
叶钊灵指了指自己对面的蒲团,道:“坐。”
正奉大夫来到叶钊灵对面坐定,这才抬头打量了他一眼,道:“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到您。”
正奉大夫平日里不屑参与党派之争,与钟毓的交往并不密切,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外人不清楚叶钊灵与钟毓之间的联系,御政司的十二位正使可是了解得明明白白。老大人今晚来此,不过是为了还多年前的一次机缘。
叶钊灵被囚在白塔中,没有得到御政司的核准,任何人不得进入塔内。但是御政司的正使除外,只要理由合理,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与叶钊灵见面。
叶钊灵倒了一杯热茶推到老大人面前,开口说道:“我今日约您前来,是有事想请您帮忙。”
正奉大夫没有碰桌上的那杯水,目不斜视地一口回绝了叶钊灵的请求:“钟大人言重了,这次我帮不了你。”
叶钊灵眼梢微沉,笑着提醒道:“您欠我一个人情。”
叶钊灵的脸上是笑的,这笑容却没有温度,眼里的凉意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正奉大夫为人方正品行高洁,在御政司乃至全国都有非常大的影响力,他的一个决定能对整个审判结果起到决定性的影响。
叶钊灵今夜邀请他老人家前来,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钟大人,我很感念当年您救下犬子。”正奉大夫从袖子中取出一把匕首,“铛”地一声扔在桌面上,说道:“如果你执意要我现在报这个恩情,我愿意用自己的这条老命偿还。”
正奉大夫自有自己的风骨,从来看不上钟毓这样的奸佞。只是可怜天下的有心人,当年儿子病重他求医无门,走投无路之下只得接受钟毓的帮助。
他知道这一切终归是要还的,但他为官多年,还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要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