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锦衣卫的鸽子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信该给皇帝还是该送去给沈大人?
小安子想了一会儿,决定先向皇帝通报一声,他快步走到门边,“皇上,奴婢……”
话音刚落,一只手就捂住了小安子的嘴,这人不光捂住了他的嘴,还把他拖到了刚刚的那根柱子后面。
“你莫非是不要命了!”
“师父?”小安子惊呼出声,不过因为李全还捂着他的嘴,他就连惊呼也是很小声很小声的。
“皇上昨晚必定批了一夜的折子,你又为什么要去叫他?”
“北镇抚司的鸽子送来一封信,我想那一定是很要紧的事……”
“再要紧的事有皇上休息重要吗?”李全松开手,站到小安子面前,狠狠地瞪着他,“更何况就算有什么紧急的事,难道还有指挥使解决不了的?”
小安子摇头。
“这就对了!你多学着点,你这样叫我以后怎么放心把总管的位置交给你?”
李全说完这句话,就把手伸了出来,“信呢?”
小安子把信给他。
“我一个人进去,你在外面等着,知道吗?”
“是。”
李全轻轻推门进去,又轻轻把门关上,他的武功也是不弱的,是以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进殿的时候,李全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牌匾。
惟仁。
先帝亲手写的这两个字铁画银钩,入木三分。
先帝这样写,是希望下一任的皇帝能是个仁君,只可惜他没想到,当今的这位皇帝,虽是个明君,却在惟仁的牌子下面,做着世间最狠的事。
大殿里一片寂静,皇帝在床上躺着,有时处理朝政到半夜时,他就会直接在这里睡下。
离床不远的地方放了一把椅子,一个穿着黑色飞鱼服的男人坐在上面,抱着一把绣春刀,安静地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李全。
小安子虽在外面守了一整夜,但他是绝不会知道的——他绝不会知道锦衣卫指挥使在殿内守着皇帝,也坐了一整夜。
看见沈百终,李全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他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看,他把那张纸条从袖口中抽出,递给了沈百终。
百终,北镇抚司的鸽子送来的。
李全无声地比着口型,他自然知道沈百终看得懂。
“我已经醒了,有什么就也念给我听听吧。”
皇帝掀开明黄色的被子,抬手拒绝李全要过来服侍自己的意图,从架子上拿起衣服,给自己套上,又开始穿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