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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飞本不认识沈百终,但无论换作是谁,在马车上听了一路的消息,也该知道他了。

    更何况他已经发现,李寻欢对沈百终有一种很奇异的愧疚之情,他们本该是朋友的,却又好像突然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单方面的决裂。

    “我是。”沈百终道。

    “你可以叫我阿飞。”

    沈百终盯着阿飞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是不是第一次出门?”

    阿飞诧异道,“是。”

    沈百终点头道,“你要好好学一学,人类并不像野兽那样容易看穿。”

    阿飞道,“你知道我是在原野里长大的?”

    “不知道。”沈百终道,“但是我可以看出。”

    “看出什么?”

    “看出你的眼神。”

    “我的眼神?”

    “你的眼神很好。”沈百终道,“你是一个天生的剑客,剑客有很多种,但你一定是最特别的那一种。”

    阿飞不说话了,过了很久,才道,“你也很特别,你一定也在原野里呆过。”

    沈百终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亲确实叫我在原野里生活过,他只给了我一把刀,然后告诉我三个月以后再来接我。”

    阿飞的神色变了,道,“我……我这样活的原因是因为我的母亲。”

    “我的父亲认为只有在原野里生活过的人,才懂得什么叫弱肉强食,什么叫生命,什么叫活着。”沈百终道,“他那样做,目的就是要我不择手段地活下去,叫我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能忍耐住痛苦。”

    阿飞道,“他是对的。”

    沈百终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没错,但他也教了我别的事情,他教我如何分辨阴谋,如何看清人心。”

    “你认为我不懂?”

    “这件事不需要我认为。”沈百终淡淡道,“难道你觉得自己懂?”

    阿飞怔住,沉默片刻后道,“我确实不懂。”

    “好。”沈百终道,“你绝不会笨,我只告诉你一句话,遇到事情,你一定要先想想谁会得到好处。”

    阿飞道,“我会记住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似乎已把沈百终当成了同类,否则绝不会和他讲这样多的话。

    也绝不会听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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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后,雪已停。

    兴云庄。

    兴云庄的门口贴着一副对联,御笔亲书的对联。

    “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

    李寻欢的父亲是户部尚书,确实有资格得到这样的东西,可是现在呢,他的主人还有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