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岩耸肩道:今儿就没人剃头,我店里没人,我闲得,我看看你不成?
罗qiáng:你小子可以滚了。
胡岩:邵队长来了我立刻就滚。
外面配送公司给监区食堂送货的冷藏车缓缓开进来,稳稳地刹在食堂后门,司机师傅跳下车。
罗qiáng上回就是钻这辆车的底盘,越狱跑出去做活儿。
罗qiáng透过食堂大玻璃窗瞧见了,搁下手里的面饼,摘下围裙擦了擦手,一掀门帘,出去帮司机卸货。
老张师傅一张黝黑的脸露出憨厚的笑容,冲罗qiáng点点头,互相都是熟脸儿。罗qiáng二话不说,上后厢抬货,老张拦了一下:你不用忙,我带个帮手来。
老张师傅扭头一指身后扛了一箱冷冻jī腿的年轻人:就他,辉子,你们认一认,以后都他给你们送货。
罗qiáng诧异,直起腰,盯着新来的人。那年轻人是个寸头,后脖子和手臂晒得很黑很糙,gān活儿手脚麻利,勤快,一会儿就搬了十几箱,闷不吭声,也不废话。
罗qiáng凑头给老师傅递烟,递火,问:张师傅,不是一直您送货吗?
司机师傅抽着烟:可不是,我都给你们清河监狱送八年货了,岁数大了,跑长途累,也没几个钱,孩子都劝我赶紧退休算了!
罗qiáng追问:监区长知道吗?打报告了?
司机师傅厚道地说:当然打了报告,这小伙子勤快得很,在我们公司都gān一年多了,没问题!以后你们多照应这小伙子,下回我就不来了,辉子来。
罗qiáng缓缓点头
叫辉子的年轻人搬着一箱茄子,在杂货间里左看右看,声音闷闷得:摆哪?
胡岩嘴里叼个糖棍,用舌头拨弄着,漂亮的眼皮瞟着人,连手都懒得抬,用眼神一指:茄子搁墙角。
哪里有事,哪里都不能少了聪明伶俐心眼儿又活泛的一只狐狸。小胡同志上下来回地瞟新来的人,嘴里不停唠叨:嗳,你叫啥?你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