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岩微微睁眼,透过纸面膜两个窟窿眼儿看人。
从大镜子里恰好反she看到隔壁小饭馆门口的鱼缸,鱼儿目光呆滞。鱼缸厚壁有反光,映出角落里一袭男人的身影,头型gān练,暗色风衣沾染尘土泥浆,脚上一双军靴。
胡岩兜里的小梳子小剪子哗啦啦掉在地板上!
他整个人直接从转椅上出溜下去,蜷缩到椅子后面,从椅背后面闪出半张大白脸。
只看了一眼,小狐狸后脊梁骨一阵凉气儿往头顶上窜,两腿之间都是凉的,直抽缩。午饭晚饭全部化作一汪酸水往上呕,嘴里莫名的全是那一箱葡萄的味道
胡岩猫着腰,手脚并用,直接从理发店后门溜走,一眼都不敢多看。
他们这家店面其实就是租用了居民楼一层临街的一套房,把起居室改装成店铺,外面开一个前门,后门进去是这套房的厨房卧室,还有洗头小工住的地下室。胡岩冲进地下室,迅速将门反锁,抓起桌上的电话听筒,在桌子上找邵国钢邵局长留给他的联系号码。
听筒里没声音。
胡岩手忙脚乱地按键,没有声音,电话线似乎让人弄断了。
他的手机电池没电,他扑到工友chuáng上找手机,身后直不楞的一嗓子:别找了。
胡岩猛地扭过头
俩人用诡异的姿势僵着,都是大眼瞪小眼,小胡是吓得,辉子也是给吓得。黎兆辉歪着头,眯着眼,端详胡岩用三个窟窿眼儿透气的面膜脸。
胡岩往后退,退到墙边,警告说:你别闹你别过来。
黎兆辉忍无可忍地伸手,一把揭掉恐怖的大白脸面膜纸,然后发现下面还糊着一层绿色海藻泥。
那颜色,那涂抹,像极了缅甸丛林中满脸涂了墨绿迷彩保护色的持枪少年!小狐狸一双眼镶嵌在泥巴脸上,眼珠黑白分明,灵秀发光
黎兆辉沉默而怔忡,着魔一般,突然伸出两手。
他捧了胡岩的脸,一下,一下,抹掉那些伪装迷彩色,手掌心儿里剥出一张细白清秀的脸
胡岩从对方掌中顽qiáng挣脱,浑身绷出抵御的姿势:你想gān啥?
黎兆辉问得直接:罗qiáng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