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母亲当时情绪激动,推她的时候力道没有收住,向暖踉跄着奔出门外后,身体还在惯性下不受控地往前倾。
然后,她摔下台阶。
双马尾在空中像秋千一样荡了荡,下一秒人就跌倒在青砖地上。
盛夏时分的正午,头顶的太阳热辣炙烈,连微微拂过的风都带着一波波令人窒息的热浪。
穿着白裙的向暖双手摁在地上,被砖地烫到,手指瞬间像蜻蜓般扑翅弹起。
皮肤细嫩的两条小腿也被烤得不由自主屈膝。
但她并没有立刻起身。
还没完全缓过神的向暖木着脸僵坐在地上。
明明头顶烈日高照,光线亮的晃眼,温度烧得仿佛要起火,可她却恍若坠入冰冷的地窖。
没有光,寒气逼人。
就在这时,她面前的阳光被一道人影遮住。
向暖讷讷地仰起脸来。
她的脸蛋被太阳炙烤的通红,漂亮的杏眼上蒙了一层晶莹的水光,像闪闪发光的宝石。
遮住她头顶阳光的阴影在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就变成了无尽的光芒。
而沐浴在明亮光芒下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向暖雾眼朦胧地望着站在她眼前的男孩儿。
他大概和她差不多大,头发短不遮眉,长相精致俊俏,那双眼睛清透如水,泛着光泽。
左耳垂上还有一颗很小的痣。
男孩穿着白色的立领短袖和黑色的背带短裤,脚上踩着黑色凉鞋。
打扮的像个小绅士。
而他似乎就是个小绅士。
因为,向暖亲眼看到他朝她伸出手。
而后,男孩子扑闪着长密的眼睫毛,稚嫩的嗓音透着认真和关切:“地上烫,你起来。”
向暖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随即被他用力拉起。
突然之间,她好像被人从阴暗冰冷的地窖拉到了地面之上。
向暖重新见到了光。
……
“姑娘?”司机停好车喊在后座出神的女生,“姑娘,到了。”
向暖登时被强硬地从回忆中扯出来。
她慌忙开车门,对司机轻声说:“师傅您等一下,我去拿钱。”
这场雨在她发呆的时候已经悄然停歇,此时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雨后的腥新味道。
等向暖付了车费再折回家,才注意到客厅和餐桌一片狼藉。
不用猜也知道是靳言洲和他那几位朋友的杰作。
向暖又不禁想到了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