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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令嘉瞬身飞退,已经隐隐有了落于下风之势。

    段浩延哈哈大笑道:“舒令嘉,同是天涯沦落人,你何必在我面前逞强呢?你找我喝酒的时候我便已经看出来了,你袖口没有凌霄花徽纹。听闻咱们曾经气宗天才灵脉已废,被人给比下去了。你不会像我一样,也叛出门派了吧?”

    景非桐蓦地一抬眼,便听舒令嘉淡淡说道:“与你何干?”

    他这么说,便是段浩延起码猜对了一多半。

    段浩延道:“天真!你以为你顺从自己的心意了,很有勇气,是不是还挺得意的?我告诉你,跑到这红尘中打滚,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原先娶妻,是爱她知我懂我,门派中诸多规矩,既然容不下我们一家,那我索性就什么都不要,当个普通人便是。起初,起初……”

    他眼中透出一丝迷惘与怀念:“起初离开门派的时候,我们真是过了一段好日子,互相陪伴,无拘无束,她跟我说,孩子的病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到那时一家三口,便可以共同游历山水,自由自在。她说这番话的样子,真是美。”

    “可后来呢?根本就没什么潇洒自在的生活,我每日疲于奔命,东躲西藏,要为那个废物求医问药,还要提防门派的追杀搜捕,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让人连气都喘不过来……我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我拼了命的护住她们母子,是为了什么?他们活着,对我来说,难道不是一场灾难吗?!”

    段浩延双目通红,全力一掌向着舒令嘉拍去,掌风中竟似渐渐有魔气横生。

    他像是把舒令嘉当成了那个耽于红尘,叛逆不羁的自己,急于要彻底抹除:“你看看吧!这才是真正的人间!以为随了自己一时的痛快就能一世心安?做什么梦呢!”

    这一瞬间,舒令嘉也察觉到了段浩延与方才全然不同的气息,周围戾气重重,魔音扰耳,巨大压力自四面八方涌过来,如同令人身陷囹圄,进退两难。

    景非桐本来是听了舒令嘉的话之后才没动,此时见势不妙,正要上前,便见舒令嘉足尖点地,身如流光,急速一掠,竟然避开段浩延的招式,直接撞向两边魔气。

    与此同时,他右手挥出,夹住一枚在疾风中飘落的柳叶,向门口的匾额上打去。

    这枚普通的叶子到了舒令嘉的手里使出,便堪比最锋锐的薄刃,“嘶啦”一声从写着“段府”二字的匾额上划过,竟生生将其斩为两半,轰然砸下。

    “你——”

    段浩延本占上风,此时却是骇然色变,翻手间一道流光挥出,却没来得及阻止舒令嘉的动作。

    这块匾额上的怨气虽然没有太湖石重,却代表着一切陷入红尘的开始,隐藏着文鸯仙子母子二人身死之时的无限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