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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此情此景,心境变了,身份变了,再见故人,难免恍惚。

    何子濯叫他的名字时,语气和神态一如往昔,可是他已经不会站在对方身后的那个位置上了。

    舒令嘉低下头去,行礼道:“师尊。”

    当着人前,何子濯也没说什么别的,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道:“我方才还说你怎么没来,要让你师弟去找你呢,原来你早已经进来了。那就好,过来吧,用不了多久就要比试了。”

    他的口吻,就好像之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没有怀疑,没有冤屈,没有冷落。

    或者在何子濯的心里,依旧不认为这算什么很严重的事情,才能如此的若无其事,云淡风轻。

    但是舒令嘉做不到。

    他微微一怔,下意识地脱口说道:“我……我不。”

    被自己的师父这样当众温声细语的哄劝,都能开口拒绝,舒令嘉也算是胆大第一人了。

    他说了这句话,周围的弟子们只觉得空气都要凝固了,站在何子濯旁边大气也不敢出。

    殷宸本来想劝,嘴都张开了,蓦地想起之前与舒令嘉的对话,顿了顿,硬是把话给憋了回去。

    肖凝儿胆战心惊,几乎怕何子濯怒气上来一掌把舒令嘉给拍死,连忙时拽了拽他的衣袖,低声道:“师兄,师兄,你别这么倔,你好好解释。”

    任谁家的徒儿也没有敢这样忤逆的,何子濯确实是有点想抽他,看着舒令嘉抿紧嘴唇的样子,胸口起伏了一下,把怒意生生压了回去。

    他沉声道:“我是念着你重伤之下心绪不佳,散一散心也好,当时才会纵容你离山的。令嘉,走了这么些天,你也该闹够了。”

    何子濯最后一句话中已经带了冷意,舒令嘉没说话,气氛一时变得更加沉默和紧张。

    而这时,山门外的测试也已经结束。

    有资格参加试剑大会的修士们全都正式进入了南泽山,由此地的执事弟子们在不同区域为他们安排座位。

    此时便有人走过来,说道:“何掌门,舒公子,还有各位道友们,请随我入座吧。”

    他所示意的方向已经摆好了桌椅,因为舒令嘉是以散修的身份前来的,他的位置便没有同气宗安排在一起,而是单列了一席,孤零零地摆在旁边。

    这就仿佛此刻的双方对峙一般,一个门派的对面,站着他一个人,坚持着在很多人看来十分奇怪和无谓的原则,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那名执事弟子见谁也没动,脸上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

    舒令嘉道:“师尊,您对我的抚养教授之恩,令嘉不敢或忘,而过往的事情,我也同样不想抱怨。离开门派并非临时起意,重伤两年,很多事我都想的十分清楚了。若是日后门派中有任何需要,令嘉必然尽心尽力,可是除此之外,请师尊……”

    他微微一顿,道:“便当不曾有过我这个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