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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非桐双手发抖,额头冒汗,手却将舒令嘉抓的极紧,喃喃重复道:“没事。”

    他虽然俯身抱着舒令嘉,目光却没有焦距,仿佛在凝视着他,又仿佛在透过他的脸,看到了许多藏在内心深处,从来不敢示人的余伤。

    他一直都有心魔,而这心魔一直都未曾根除,只不过跟舒令嘉重逢之后暂时不再发作罢了。

    这就好像一道没有得到及时治疗的伤口,虽然表皮看上去已经愈合了,但内里还是不断地流血、化脓,非得彻底扒开才能痊愈,但又因为太过痛苦,而一日日地拖延了下去。

    而方才景非桐在幻境中所看到的,正是当年变故突生,佛圣突然袭击舒令嘉的那一幕。

    天朗气清,阳光明媚,万物生机勃勃,他与舒令嘉一如往常般地说笑着。

    紧接着变故骤生,突然出现的佛圣暴起伤人,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柄禅杖从后心透入,然后鲜血淋漓地从舒令嘉的胸口捅了出去。

    得有多疼啊。

    午夜梦回之际,一次次在心中想象着那种疼痛,仿佛也同样感受到了堪比凌迟一样的痛苦,而到了白天,却说笑如常,以为将过往永远埋葬,悲剧便再也不会发生了。

    跟舒令嘉不同,景非桐一直以来,都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弱点是什么。

    那一幕的所有细节,所有过程,都已经在一次次地回想中深深刻入脑海。

    当时幻境刚展开了一个头,景非桐便知道自己接下来将看到什么,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强运真元,将其打破了。

    但如果一个人不去面对自己的心结,这心结就永远也无法解开,并会在关键的时刻重新翻涌而上。

    譬如现在。

    眼看佛圣的禅杖再一次砸下,舒令嘉使尽全身力气挣开景非桐的手,正要将他推开,却见景非桐一偏头,竟然硬生生握住了再次砸下来的禅杖。

    这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佛圣面上浮起冷笑,正要加力,却在这一刻猛然察觉,景非桐的身上竟然也逐渐浮起魔气,而且正在迅速吞噬着他体内纵无心的力量。

    他顿时大惊。

    “你以为……靠着那些偷来的肮脏力量,当真能超凡入圣不成?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你的。”

    景非桐轻轻将舒令嘉平放在地上,在他的额角上亲了亲,转头之际,温柔的几乎要化开的目光陡然凌厉。

    他的声音轻缓而又阴冷:“既然你很喜欢去挖掘别人内心的痛苦,那我就让你切身体会一下。让你就算化成飞灰,都不会忘记——我未曾出口的恨意与愤怒!”

    舒令嘉捂着胸口撑起上半身,抬头却只能看见景非桐的背影,愕然之间,只见一道森寒的杀意已经从景非桐的剑锋上迸射出来,尖锐的破风之声回旋而起,向着佛圣当空问心一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