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不是一个普通的母亲,”赵佖再次抬头凝视段誉,“她有自己的雄心和志向,虽然有违寻常人的想法,但你自己也明白,所谓常理,不过惯常之事,并非就一定是正确的。”
“所以,你也赞同她这些年的所为?”段誉意有所指道。
她并非没有被赵佖的话触动,甚至,因为见识过后世,对于如今的封建王朝世道,自然觉得有许多落后之处,但一切都是适应如今社会形态的,并非单凭个人力量可以颠覆。
但赵佖的意思,她娘难道是个理想主义者?
赵佖摇头,“我并不赞成,她想要的太高了,只是,”他转折道,“一只鹰,是没有办法被关在笼子里的,我只希望她能高兴,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当然,如果这件事最后会毁掉她,我会阻止。”
他神色平静语气也很平静,只眉心微微聚拢,藏着一丝决断,片刻,他眉峰稍释,再次看向段誉道,“也许你已经不再相信,不过作为一个父亲,我想要保护你,我会尽我的力量保护你的。”
“如果不是你们两个找事,我根本用不着保护。”段誉话才说完,就被花满楼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手。
她微微一抿唇,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泄愤的意味。
赵佖眼睫一颤,却仍然镇定,“你母亲曾经说过一句话,很有道理,父母不曾选择孩子,孩子也不曾选择父母,这是一种缘分,缘分不分好坏,已经存在,只能如此而已。”
段誉眉梢一跳。
这句话是在很有既视感,让她产生莫名的联想。
“我的确不是一个好的父亲,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赵佖闭了闭眼,缓缓低下头,“所以,对不起。”
“...你,不用这样。”段誉觉得心被蛰了一下。
她真的像自己想的一般,对父亲毫无期待吗?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真的身临其境,确实无法想象。
她看向那张与她相似的脸,感到身体内血液在澎湃鼓噪。
他并不是完全无情而冷酷的人,因此她也无法完全干脆的割裂和他的关系。
这种复杂的情绪,甚至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他为什么不能更无情一些。
又为什么要承认自己的错误。
她的心被撕成两半,不知道是否该相信他。
“说这些...根本没有意义。”段誉低声道。
“你母亲做的事,”赵佖道,“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而你,你无论想要做什么,都大可放手去做,申王府的大门无论任何时候,永远为你打开,你可以知道,我愿意竭尽所有,为你提供任何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