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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束穿云怔了一下,随后轻轻揽住了杨守衣,待杨守衣啜泣声小了下来,她才扶着杨守衣慢慢走回房内。

    “云姐姐,让你见笑了,”杨守衣一双眼睛红红的,自觉有些失态。

    束穿云摇摇头,从杨守衣手里拿过帕子,轻柔的为杨守衣拭去了眼角的泪滴,声音温和,“我知你担忧,在我面前不必隐藏。”

    她完全能理解杨守衣的心情,因为她见过太多太多的悲欢离合。

    待杨守衣平静下来,束穿云才道:“守衣,我需要笔和纸。”

    杨守衣愣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当即便吩咐婢女去书房取了一套文房四宝。

    束穿云在桌面上铺开了纸张,拿起笔,脑海里回想了下那人的相貌,不过一刻,一个年轻的面庞便跃然纸上。

    “云姐姐,这人…”

    杨守衣很是惊讶,她着实没想到云姐姐作为将军府的小姐,竟然有这样一手惊人的画技,画上之人略带愁容的眉眼和微微下垂的嘴角,仿佛这人就站在眼前,云姐姐比对着画的一般。

    但实际上,令杨守衣更为疑惑的是,画上之人,云姐姐应该不认识才对?

    云姐姐从前极少来杨府,她和哥哥都没怎么见过,更不用说哥哥身边的人了。

    束穿云收了笔,拿起画细细端详了片刻,才问道:“你认出他了是吗?”

    杨守衣止住了心底的疑问,点了点头,“他是我哥哥的小厮,”但最后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云姐姐,你认得他吗?”

    “我见过他,”束穿云轻描淡写的回答,杨守衣虽还有些疑惑,但并没有追问。

    束穿云放下了画,从怀里掏出了昨日杨守衣给她的名单,用手指划着上面的名字问杨守衣,“他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历?”

    “他叫杨奎,什么来历啊?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只模糊听说过,他是我娘去寺里上香捡回来的孤儿。”杨守衣蹙眉回想,她已隐约猜出束穿云话里的意思了。

    “杨奎,”束穿云手指在名单上划了划,“一十六岁,六岁进府,出身不详,自愿入府为奴,死契。”

    寥寥几句,便是这杨奎的十六年人生。

    束穿云收起了名单,指了指桌上的画,“他平素里是否就是这副模样?”

    “正是,我就猜测云姐姐肯定见过他,不然怎么会画得这样像?”杨守衣点头肯定。

    束穿云笑而不语,她是见过这个杨奎,只不过是杨奎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