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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捕头是和束穿云前后脚来兴吴县的,吴大善人得知吴盛庸身死,一夜之间中风在床,而梦石先生惋惜吴盛庸才华凋零之余,又哪里还能向吴大善人再提书院修缮之事?

    可书院是兴吴县百姓的,除了吴盛庸,书院还有许多学子,且学问也不差,没了吴盛庸,还有其他人…

    梦石先生虽替吴盛庸可惜,但让他更为忧心的却还是修缮书院的银钱没了下落。

    打听到这些后,束穿云便上门拜访了梦石先生。

    一袭青衫书生玉貌,身如松竹之姿,束穿云第一次出现在梦石先生面前时,便得了梦石先生的青睐。

    更遑论她还以兴平县一家商号的名义捐赠了书院五百两银子,当然,那商号是束家的,只不过,外面的人皆不知道罢了。

    今日是她第二次去拜访梦石先生,两人似一见如故般,束穿云又存了心,多方小心翼翼打探下,才从梦石先生嘴中得知,他门下有四位最得意弟子,分别是吴盛庸,马廉,秦勉之,单铭文。

    而从元泊给的名单中得知,在同一考场来自兴吴县的四人中,吴盛庸死了,马廉中毒,秦勉之被关在平江府的客栈中,而这三人皆出自松溪书院。

    另有一人,名唤吴庆山的,他并不是松溪书院的学生。

    也不知李捕头是否有寻到吴庆山…

    这般寻思着,便不妨脚下突然出现一处水洼,她一脚踩了进去,鞋袜瞬间湿了个透。

    八月底的天气已渐渐多了几分寒意,束穿云跺了跺脚,试图甩掉一些泥水,可脚上的鞋子本就有些大,又沾满了雨水,被她这么一踢,在半空划了个圆弧落到了夹道一边的院子里。

    随后一声“喵呜”响起,一道黑影倏忽从墙的那边蹿了出来,“刺啦”一下,青色纸伞立时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伞面上那含苞欲放的花顿时便没了花骨朵。

    雨水顺着被划破的口子绵延而下,湿了束穿云的额发。

    “我砸了你的头,你挠破了我的伞,咱们扯平了,”束穿云举着伞,撩起几绺浸湿的头发,看着夹墙上远去的黑色大猫,苦笑了一声。

    但却没发现,随着大猫远去的方向,前面拐角处有一道瘦小男人的身形一闪而逝,消失在了他身后的小门里。

    望着一地的泥水,又看了眼仅有一只鞋子的脚,她住的客栈距松溪书院虽不远却也隔了两条街,她总不能这个样子走回去。

    她又抬头看了眼前面,不远处有个拐角,绕过这个拐角好像有一个小门可到隔壁的院子。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忍着地上的凉意,一瘸一拐的向拐角走去。

    雨还在下,似比刚才又急了些。

    青石板上坑坑洼洼,脚底一片冰凉,束穿云就这样一步一步来到了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