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她越委屈,从小到大,还没有谁有他教训得多。
宋秉文略怔:“我有这么凶?”
“嗯。”江澄子肯定地点点头,有几次还把她说哭得苦兮兮的,“你以前怎么对我脾气那么不好啊。”
宋秉文看着她,沉默了半晌。
其实他有印象,他确实对她比较严格,因为他对自己的要求就很严格。但他并不是对她脾气不好,相反,他并不喜欢多管别人的闲事,唯独对江澄子的事插手比较多。
一方面是大人要求他看着她,他对应下的事总是认真负责。
另一方面就是,她总是在他周围晃悠,有时候甚至主动凑上来要他管。
奇怪的是,他并不嫌烦,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他已经默认自己有义务管她。
但这并不代表,他凶她对她就没有负面阴影。
现在想来,他以前处理事情没有这么成熟,总是想以最简单高效的方式快刀斩乱麻,以至于手腕强硬,以目的为导向。
但他忽视了,她作为一个女生的承受能力。
“我的错。”宋秉文开口了,语气诚挚且缓慢,“我向你道歉。”
江澄子见他竟然认错了,一时也没有说话。
他的手依旧揽着她的腰,她将头稍稍靠过去了一点,贴着他的胸膛,看着一池湖水。
从湖面吹来了拂面的清风,吹皱了湖水,也让头顶的树枝轻微晃动起来。灼热的夏日阳光经过层层叠叠的树盖一挡,只剩下些斑驳细碎的光影落在两人身上,热度也被滤过了一大半,余下些舒适又不灼人的暖意。
然后她就听他又说了句:“但你小时候确实娇气。”
“......”
江澄子撇撇嘴,瞬间不开心了。
这个词是宋秉文的口头禅。
小时候,她做事喜欢偷懒,也喜欢退缩。无论做什么事,稍微遇到点儿困难,她就会开始想办法逃脱,或者是找身边的人求援。
她最常找的就是宋秉文,他每次到最后都会帮忙,但总会说一句:“江澄子,你这个娇气包。”
她也会不甘示弱地回一句:“宋阿饼,你这个讨厌鬼。”
正想着,忽然见到浮标动了几下。
宋秉文站了起来,快步上前收线。
果然,鱼钩上挂着一条鱼。不大,差不多只有巴掌那么大。
但这是他们今天钓上来的第一条鱼。
江澄子开心地蹦过去,看着宋秉文将鱼取下来,放进了盛好水的鱼篓里。
正当他弯腰继续挂鱼饵时,江澄子手伸了过去。
“我来。”她想要自己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