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用去看,就能想象出,说出这种话的她,此时的表情有多么决绝。
为什么?
明明以前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了,为什么可以那么狠,为什么比他还绝情?
顾天义攥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毕现,极力?控制住心底不断涌上来的暴戾,却依然遮不住声音里?的痛楚,“你就那么讨厌我?”
讨厌吗?
她讨厌没有距离的纠缠,也不允许自己再摔进?同?一个悬崖里?。
秦云岫空荡荡的视线落在虚空中,“对我来说,你现在只是一个路过的陌生人,不喜欢不讨厌,不需要有任何情绪。”
女生的声音很空,遥远得像从天边传来,以至于他觉得她离他好?远。可明明,她就坐在他旁边,明明触手可及,他却不敢碰。
他何曾这样顾虑过。
“娇娇,如果......”顾天义抬手捂上左胸,碰到放在衣服口袋里?的盒子,稍稍心安,“如果我说,我是认真地想和你过一辈子......”
认真地和她过一辈子。
“呵~”秦云岫嗤笑出声,扭过头对上他布满血丝的眸子,问他:“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
她曾为他褪下一身骄傲,喜欢他到快要疯掉。好?不容易走出来,再陷进?去,一辈子那么漫长的时间,她会疯掉。
顾天义目不转睛盯着她,声音紧了紧:“我知道?,我......”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难熬,”秦云岫冷冷打断他,视线投向窗外,“到此为止吧。”
一句话,像是在宣判他的死刑。
顾天义手指垂下,怔怔地看着她,又好?似不是在看她。神情茫然,眸子黯淡无光。
他没有喜欢过谁,他只见过母亲为爱癫狂的模样。他害怕,厌烦,抗拒,曾发誓一辈子都不要对谁动心。
她打的那巴掌其实?很痛,像一把利刃劈开他的心脏,肮脏的血液流出来,他清醒地认知到,他差点变得跟那人一样。
疯狂。
他差点伤害她。
不,他已?经?伤害了她。
三十七天的时间,他想过很多次就这样算了。放过她,反正他这一生本就寂寥,一个人继续熬着也没什么。
可是午夜梦回,每次醒来胸口空荡荡的落空感都在提醒他,他的心是真的丢了。
哪怕他不承认,哪怕他抗拒。
什么时候丢的呢?
他不知道?。
他想起她以前每每在他面前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她喜欢他的时候,他会在内心嗤笑。成日里?挂在嘴边的喜欢,要多肤浅有多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