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只虾放进小碗里,起身去洗了手,把盛满虾肉的碗推到她面前,用力揉了揉她脑袋:“别苦着脸,吃虾,说出去别人以为我虐待你。”
池桃这才回过神。
她拿起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虾肉,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那块地方,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填补了起来。
“傅寻止。”犹豫片刻,她边打量男人的神情,边斟酌着开口,“你说,如果一个经常发朋友圈的人,忽然不发朋友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都没有和她算账,她居然还敢主动提朋友圈的事情。
男人顿了下,微眯起眼,凉凉道:“可能你也屏蔽了她的朋友圈吧。”
“也”字还特意加了重音。
像是为了强调什么似得。
池桃:“……”
池桃问这个问题,纯粹因为她目前找不到其他可以询问的对象,也没料到傅寻止会就着这根杆子往上爬,返回来和她算账。
她低下头,也知道这事儿是自己做得不对,轻轻戳了戳红白色的虾肉,小声嘀咕:“那你想怎么样嘛。”
“嗯?”
池桃加重声音,理不直气也壮:“那事情都发生了,我也没有办法。”
“……”似是没料到她能这么厚颜无耻,傅寻止怔了下,语气干脆,“我需要补偿。”
看着有商量的余地,池桃抬起头,很尊重他的意愿:“可以,你想要什么补偿?”
“要不。”她夹了块虾肉进自己嘴里,不舍地瞅了虾肉一眼,眼一闭,肉疼地把碗推给他,“我把这碗虾肉给你吃?”
“……”
傅寻止气笑了:“这是我剥的。”
“这是你剥给我的。”池桃眨了下眼,嘴里振振有词,“我有处置它的权利。”
“不用,我不喜欢吃虾。”
男人将碗推回给她,又给她夹了几根青菜,嗓音微沉,似有深意:“自己好好想,想个我会喜欢的补偿。”
这不是摆明了为难她。
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又如何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补偿。
池桃凝眉,沉默着吃完了碗里的青菜,回想起先前在厨房里的对话。
他好像,很喜欢“寻寻”这个称呼。
这是她高中死皮赖脸缠着他的时候喊的,因为她想要一个足够特别的,独一无二,只有她一个人能喊的称呼,来表明她和别人的不同。
比如傅寻止的“兆兆”。
后来分开,这个称呼也就渐渐被她遗忘在记忆深处。
至于刚才在厨房,纯属是她睡懵了,意识还没清醒的本能反应。
在她无意识的梦里,傅寻止始终是少时那个,清风霁月,风光无限的少年。
他以前明明很嫌弃这个称呼的。
“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