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次难道忘记提了?我怎么记得和你聊过这个。”
外公和潘跃伟也算相熟,林青鸦没太避讳,诚实地答:“我以为您只是客气两句。”
潘跃伟一愣,随即在对面爽朗地笑起来:“看来还是我太不客气了?”
“没有,”林青鸦说,“只是以前去过北城大学做讲座的都是德高望重的梨园前辈,我年纪轻,资历浅,比起同学们也没高几岁,担心会不太合适。”
“你年纪轻是真的,资历浅这话可就妄自菲薄了啊。”潘跃伟玩笑地说,“如果你这样的履历和实力都要算资历浅,那梨园才真是无人可出了。”
“您过誉了。”
“那我可没有。好了,我也不难为你,下个月几场讲座的时间都空着,我之后发给你。你看哪一场时间合适,就过来跟学生们聊一聊。要是实在不想也没关系,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安排。”
“好。”
林青鸦只得应允下来。
从林荫下绕出来,林青鸦一边对着手机晃神,一边慢吞吞朝方才的来路返回去。
等临近了,她抬眸四下一望,就在疗养院小广场中心的喷水池旁边看见了林芳景的轮椅和护工的身影。
林青鸦收起手机走过去。
只是在离着轮椅只剩下五六米的时候,林青鸦的脚步却蓦地一顿,然后迟疑地慢下来。
她看见林芳景的轮椅旁边、原本在她视线盲区的地方,半蹲着一个人,手里提着惯例的荔枝盒子,正在和林芳景说话。
林芳景还肯搭理他的――那就只可能是一个人了。
太阳炽烈。
阳光烤得林青鸦雪白的脸颊一阵微烫,卷着嫣然的红漫上来。
那天以后,这还是唐亦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把那副画卷除外的话。
林青鸦的脚步已经慢到如果脚边趴一只蜗牛,那也能超过她了。但这样细微的动静还是被某人察觉。
正和林芳景说话的青年原本半低垂着头,好像突然就嗅到什么似的,乌黑的卷发扬起,还带着散漫笑意的面孔径直撞进林青鸦眼底。
林青鸦身影骤止。
青年扶着膝盖起身,薄唇勾着的笑于是更张扬放肆,他不紧不慢地迈开长腿,朝她走过去。
那人腿长得过分,再懒散的步子也很快就被他缩短距离,等停到林青鸦面前,偏也不说话,他就插着兜俯腰低下来,故意欠欠地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