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蕊起身,穿好了衣服。她坐在画舫的妆镜前梳头,谢远狐走过来,对她说:“我来。”
云蕊看着谢远狐镜中的容颜,对镜笑道:“师傅还会梳髻吗?”
谢远狐道:“看你梳髻,觉得有趣,偷学了一手,想不想试试?”
云蕊娇甜一笑,道:“可别弄疼了我。”
云蕊说着,将梳子递给了谢远狐。谢远狐接过梳子,在云蕊耳边说:“我要弄疼你,你就罚我。”
云蕊低眉一笑,随后道:“我有什么好罚你的?不过又给你个献殷勤的机会罢了。”
谢远狐微微笑道:“我要献殷勤,不需要机会。我本也该向你献殷勤。”
谢远狐先为她梳头,接着取一层头发,慢慢往斜上挽成一个小包,再用篦子和发钗固定好,最后又把留在云蕊颈后的披发也梳了梳。他做得轻易、完美,没有一缕乱发从发包中散出来。云蕊有些惊异,一下又起了疑心。他如此迅速完美的挽发,甚至比云蕊的梳髻手法还好,他从前该挽过许多次才是。他要真在谢玄与出生之后,便再没有情人,那他至少有十八年不曾历经闺房之乐,挽髻的手法早该生疏了。
云蕊如今梳的还是坠马髻。在这个游戏世界中,嫁了人的女子是不能披发的,所以坠马髻只有闺阁女子才梳。看来,谢远狐的情人中,也曾有过未出阁的姑娘。那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不,不能为此无谓猜测质询谢远狐。这不过是一个迹象,不是铁证。
谢远狐把送她的红梅银簪剑拿出来,插在她的发包里。谢远狐道:“再穿件白衣,你便真是雪地红梅了。”
云蕊笑道:“尽出馊主意。旅途之中穿白衣,万一染上泥泞,可太招眼了。”
谢远狐笑道:“等明早到苏州,我们要小住个七日,那时穿着它去赏梅,便不招眼了。”
“小住?住哪儿?”
谢远狐说:“你三师伯古致明在苏州有个别院,我们住那儿。”
云蕊说道:“古师伯家里,咱们住好吗?”
谢远狐笑道:“我们师兄弟,与亲兄弟无异。你诸葛师伯就一直用我在汴京的别院。我要同古师兄见外,他只怕还得生气。”
说着,谢远狐轻轻拥住云蕊。云蕊说:“今天一天,还得待在船上,你还有什么哄我开心的招数吗?”
这时,鱼羹的香味变得浓厚,谢远狐说:“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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