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蕊打断道:“云蕊不才,粗通医术,待会儿我将柳少夫人请进来,把脉一探,便知究竟了。”
韩大夫听了,额间汗涔涔的,云蕊趁机说道:“韩大夫,这从前是你和柳公子的秘密,现下是和我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想来,柳少夫人与
柳公子成亲四年,都不曾有孕,你给柳少夫人看的女人病症,当是不孕之症。可柳少夫人身体康健,根本就没有不孕之症。是柳公子买通了你,让你回
禀老夫人还有夫人说,她的不孕之症需要静养,不宜同房,所以老夫人才允许柳少夫人和柳公子分房住,是也不是?”
韩大夫听了,叹息一声,说道:“女侠猜的不错,少奶奶确实守身如玉。只一点错了。并不是我回禀老太太和太太的,是在我之前来的那位大夫说
的,我只是曹随萧规罢了。”
云蕊说:“柳公子从不和她同房,她就没有察觉吗?”
韩大夫道:“少奶奶出身书香世家,管教严厉,并不知晓夫妻之礼,她一直以为,只要女人和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就会有身孕了。所以,也只觉
得是自己有病症。”
唉,性教育缺位啊。云蕊说:“你前头那位大夫也被柳公子收买了吗?”
韩大夫说:“那位先生的事,我也只是听说。似乎是姓谢,和柳府的大小姐私奔了。不过柳少爷私下里时常提起这位谢先生,似乎来往甚密。”
莫怪这成了柳府的忌讳,在书香门第,私奔是天大的丑闻。云蕊想到谢远狐,又不禁伤感,这柳小姐也遇上一个薄幸之人。要真是良人,他当知
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没有长辈为证,明媒正娶,再向官府文碟,日后的婚仪再盛大,也不会被承认。
云蕊心念一动,问他:“可知名讳?”
韩大夫说:“这我就没详问了。只是有回老爷寿宴,有苏州商户送上狐裘,之后,老太太气得晕厥,召我过去时,骂起这位谢先生,说以貂狐走兽
为名的,能是什么好人?见不得这禽兽的东西。”
“……”
不会吧?云蕊起了疑,当不会那么凑巧,真是谢远狐?不过谢远狐说他自有了谢玄与之后,就不再有风流韵事来着。云蕊念一转,又暗骂自己鬼迷
心窍,这话也能信?
云蕊再依例问了柳公子的行踪、喜好、身体状况等等之后,便让韩大夫下去了。接着,她见了柳少夫人,给柳少夫人诊脉后,确定柳少夫人确是处
子之身。又见了诸多女眷,一一问过后,也没觉察出更多的线索。只知柳公子向来是一个人去春风得意楼,从不带随从前往,见的多半是他在苏州城中
的纨绔朋友。
云蕊问:“那柳公子有哪个朋友特别要好的吗?”
被问的女眷说道:“那可多了去了,譬如城东凤家的,城西薛家的,还有什么官府、商贾、侠客、戏子等等,连苏州城茶寮的老板都和他有交情
呢,常来府里打秋风。”
云蕊说:“他随从的小厮,都是从哪儿来的?”
女眷道:“多半是赖管家送来的。”
云蕊说:“老夫人和夫人不管束这些小厮吗?”
女眷说道:“管的,有回少爷两个月没去少奶奶屋里,太太遣人把少爷院里伺候的奴仆全给打了,说他们就知道巴着少爷,都带着少爷玩疯了,也
不知规劝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