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不禁扶额苦笑,说:“季博士,我真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站在海边的夜风中跟你探讨专业理论知识,再聊下去,你是不是该向我介绍smedslund在十九世纪七十年代提出的psychologic理论体系框架和对记忆研究的分析了?”
季逸惊讶的看着她,有些意外的问:“你居然知道smedslund?”
南风不以为然笑了一下说:“还是上学的时候,看过一期1999年的《斯堪的纳维亚心理学杂志》专辑,我记得是邀请了世界各国30余位知名心理学家就smedlund对记忆研究的分析展开讨论,其中......”
季逸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诧的神色。
这细小的神情变化却被南风的眼睛捕捉到,她忽然停下来,皱着眉说:“哎我去!该不会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一个会逼着别人脱衣服当裸.模的三流小画家吧?我靠你真的从始至终就把我当成一个赤.裸.裸红果果的三俗女废柴了?”
季逸哑然失笑,摇摇头说:“当然不是,只是有点惊喜。”
南风继续沿着海岸线向后退着走,歪头问他:“惊喜什么?恍然发现其实与我是志同道合之人?啧啧......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咱俩嘛,与其说是同道中人,倒不如说是我久病成良医罢了。”
季逸微微皱眉,说:“我曾说过,帮你介绍......”
南风站住脚,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我也说过,我只要你,其余的免谈。”
季逸愣了一下,说:“你这人,翻脸怎么比鼠标刷新还快?”
南风转过身去,背对他大步向前走去,声音清冷道:“你忘了?我有病!”
走开了大概十几步远的距离,身后的沙滩上却没有一点脚步的声响,换言之,身后的那个人并没有追上来,南风心中一坠,脚下的步子不禁慢了下来。
可是即便她又刻意的缓下步子来等他,身后越来越远的季逸也丝毫没有跟上来的意思,南风忍不住咬着下唇,终于站在了原地。
她转身,果然看见季逸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两人之间相隔了已经有十几米远,星光朦胧,海风轻柔,他的身影在夜色之中仿佛一座沉默矗立的雕塑,距离太远,她看不清他已经模糊的面容。
南风咬牙,强压着心中的火气,向远处的那个人喊道:“过来啊,干嘛不走了!”
季逸在夜风中沉默了三秒钟,海风将他低沉的声音送至耳畔,他的声调并不高扬,却隐约透露着不容抗拒的气势,他说:“回来。”
南风赌气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说完继续转身就走。
可堪堪迈出了两小步,却不知为何又心虚的停下来。
她再次转过身,远处的那个人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沉默的望着她。
这样远不断拉远的距离中,这样不断吹过的海风中,这样不断涌起的浪花中,四周每一颗微小的空气分子里,都混合融汇着他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场,又是那样沉静却暗涌深藏的气韵。
他就站在那里,等她自己走回去,走回他身边去。
他气质炅然,她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