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轩再说不出话,他是医生,他当然明白,如果不尽早解决,一旦由于怀孕催化了病情的发展,她恐怕连预产期都活不到。
徐轩考虑了良久,无力的说:“不要去普通的医院,我帮你联系一家朋友的私人医院,稍后发给你地址。”
南风抿了下嘴唇,说:“谢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更深夜重,最近她一反常态的畏寒,风一吹,愈发觉得冷了。
南风在露台上站了很久,胃里又开始泛起酸水,嗓子也疼的发紧,她想,此时若是能抽一支烟,可能会好很多。
她将手里的验孕棒从二十四楼的高空弹出去,手摸到浴袍口袋里的烟盒,停了一下,终是没有拿出来。
手在口袋里渐渐握成了拳,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还是算了。
缘起缘灭,因果轮回,说到底,毕竟是缘分一场,最后的时间里,还是多存一分善念。
之后的日子,南风一如往常的去画室,由于之前出了小离那件事的意外,所以她的《人.性》系列画品已经全部被‘黑涩幽墨’撤下了展墙,她和齐然商量后,索性决定,这个系列,就此结束了。
她有些累,也已经不想再画了。
而且,每每想到这个系列,那个人,那些过往,总会不经意间浮现于眼前,她也没有力气再回过头去看上一眼。
不如统统结束。
虽然与‘黑涩幽墨’的合约被解除,但依旧有不少画廊对她趋之若鹜,齐然和舒嘉问过她的意见后,与s市的一家新成立的画廊签订了新的合约。
新画廊自觉庙小,她这座大佛愿意屈尊,已是诚惶诚恐,所以在合约上写得清清楚楚,只要一年之内,她的全部作品仅限于在这件画廊展出,其余画多少,什么样的风格,都由她本人决定,画廊一方绝对不加以干涉。
南风乐得清闲。
一个星期后,在一个看似最平常无奇的下午,她从家里出来,没有去画室,而是来到了s市一家私人医院。
之前电话联系的时候,医生曾嘱咐过她,手术这天要多穿衣服,注意保暖,如果术后受凉,一定会落下病根。
因此出门前,她特意换上了一身毛呢的无袖长裙,身上裹了一件暗灰色的披风围巾。换衣服时她不免好笑,她的病根早就深深的印在了心上,现在还怕什么雪上加霜?简直是多此一举。
做术前常规检查的时候,裙子很不方便,需要撩到腰线上方,才能露出腿和小腹,南风有些抗拒,但还是皱着眉做了。
从检查室出来,她一个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医生招呼。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一名女医生走过来,把手里的一片卫生棉交给她,说:“准备好了,你去洗手间换上这个,就跟我进来吧。”
她点点头,从椅子上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想了想,从包里找出手机,打给了舒嘉。
电话接通,她对舒嘉说:“麻烦你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