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轻笑,说:“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天,就是了。”
“别乱说。”
“好,不乱说。”
身后的花坛里有细微的响动,南风警觉的回头,低声呵斥:“谁?”
没有人回应,只有一阵风吹过来,撩起微微的寒意。
南风放下心来,又问舒嘉:“疗养院的饭菜是不是不合胃口,我看今天中午你吃的很少,你想吃什么我回去做,明天给你带过来。”
舒嘉摇摇头,却不再说话。
南风已经习惯了她突然的沉默,自己恍若无事的接着说:“那就酸菜粉条好了,你家乡菜,不过我没做过,要是味道不正宗你可别掀桌子啊。”
舒嘉微微垂下眼帘,依旧不发一言。
南风看了她几秒,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蹲的酸麻的脚腕,准备推她回病房。
身后传来脚步声,南风一回头,就看见季逸从花坛外围走了进来,他单手解开身上黑色风衣的扣子,走到她面前,一扬手,就将风衣裹在她身上,皱着眉,不悦道:“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南风裹着他的衣服,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硬朗的身姿,背上和心里才稍稍暖了起来,她笑了一下,用食指抵住嘴唇,‘嘘’了一声。
季逸不解的扬眉,南风指了指轮椅上的舒嘉,季逸低头才发现,不过一会的功夫,舒嘉已经歪头睡着了。
季逸从她手里接过轮椅,说:“走吧。”
南风问:“去哪?”
季逸说:“先送她回病房。”
南风问:“然后呢?”
季逸扭头看了她一眼,说:“然后回家。”
南风此时固执发问的像个小孩子:“回哪个家,你家,还是我家?”
季逸一手推车,一手揽过她的肩膀,环在臂弯,边走边说:“都一样,都是家。”
只要有你在,哪里都一样,有你的地方,便是归处。
南风倏然停下脚步,目光直直的盯着他。
季逸从容的与她对视,将情绪刻进双眸。
几秒之后,南风走过来,伸手圈住他的颈项,然后踮起脚尖。
季逸顺势搂住她的腰,低下了头。
这是一个极轻却极深的亲吻。
唇齿缠绵中,南风恍惚的想,如果这一刻留得住,她的灵魂,甘愿背负着往昔的孽障,从此再不得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