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到底做了回小人,将崔氏擅自收取她的食宿费,并将食宿费涨到一月一两银子的事情轻声告诉了白爷爷,“...一个家里,最忌讳两个人拿主意。嫂嫂主意大、心眼小、爱财也爱敛财,若不给她机会还好,若发大财的机会唾手可得,嫂嫂恐怕什么都做得出来。”
崔氏竟背后收含钏的食宿银子!
这事儿,白斗光是头一回知道!
老头子气得立刻胡子都翘了起来,原先想通了消散过的那股气又慢慢往上涌——远香近臭,媳妇儿和爱徒不对付,那两人离远点也不是不行。从含钏起早贪黑地做糕点、摆早摊儿,他就感觉到小姑娘心思了,崔氏提防算计着小姑娘,含钏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如今若是搬出去,师徒情分也还在,若是强留下来,这情分迟早有一天会被崔氏给磨没!
可他不曾想,崔氏在他背后耍这些手段,敛这些钱财!
若是...若是...真如含钏所说,有人拿大笔大笔的不义之财买通崔氏,要挟白家在淑妃娘娘的膳食中动手脚,或是其他的宫闱秘事,那他、白四喜,甚至整个白家的倾覆之日岂不是近在咫尺?
这个崔氏!
白爷爷咬紧后槽牙。
这个崔氏越发荒唐了!
到底将搬迁的日子圈在了十一月的最后一天。
含钏在门外收拾东西装上牛车,白爷爷和四喜特地告了小半日的假回家帮衬,白爷爷使唤崔氏,“去,从公中支二十两银子出来。”
崔氏心头一惊,手上攥得紧了紧,扯着嘴硬笑出来,“支二十两银子作甚呀?若是要贺钏儿的乔迁之喜,明儿个媳妇儿就去集市买一套家...”崔氏本想说家具,可一想,好点的木材家具一套也得大十几两银子了,赶忙转了话头,“买一套好看好用的茶盅茶具——直接拿银子,岂不是生分了吗...”
白四喜别过脸去。
他这个娘,是真看不清局势。
挨骂挨吵,真的都是自找的。
白斗光声音低沉,“家里的银子,我是动不得了?”
崔氏忙局促地站起身来,神色有些慌张,“爹,瞧您说的。家里的银子都是您的俸禄攒下的,您要用、怎么用、给谁用,都依您的主意。”
崔氏前头才被白斗光铺天盖地的骂了一场,她也知道如今该缩个头,可实在舍不得那二十两银子,被逼得没法儿了,略带哭腔,“钏儿是您徒弟,四喜也是您亲孙子呀!他还没成亲、还没置业,往后多的是用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