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语气不太客气。
张三郎一点也不在乎,歪着嘴哈哈笑起来,“您摆摊儿的时候,爷就看出来了,您要当了掌柜的,必定是个厉害护短的。”
含钏感受到了来自身侧的目光,不敢回头看,忙摆摆手,手一请,“羊肉得趁热吃,放凉了膻气。”便快步离开了。
离开后,含钏胸腔里突突跳得厉害。
她就没在徐慨跟前发过火。
准确的说,她很少很少发火。
这一遭,虽不叫发火,却也不太客气。
尤其还是面对非富即贵的憨纨绔。
含钏叹了口气,胸口突然感觉有点疼,坐在柜台里的太师椅上歇了歇,又连吃了几颗疏气丸,慢慢才将气儿顺下来。
漕运码头的管事用完了餐食,一个脸圆圆胖胖的矮墩儿到柜台前划正字儿——如今他正攒着次数,往后好单卖外提,一边儿怪含钏,“您也不早点交待,若知道三档餐食还另加炙烤羊腿肉,咱必定得加钱呀!您看咱是缺银子的人吗?”
漕运码头的人若都缺银子了,那可真是没天理了。
含钏笑着连连赔不是,“您看您说的...”
转头又吩咐小双儿,“去灶屋让拉提烤一纸盒子的羊肉,切前腿上的肉,油脂丰富,烤出来不比羊后腿肉差。”
含钏又笑着给矮墩儿画上了正字儿,顺手拿了块小木牌出来,双手递到矮墩儿跟前,“您次数够了!这是您的木牌子,您收好,往后凭借这牌子餐食八折,酒水九折,另可单卖外包,恭贺您嘞!”
矮墩儿这才倍儿有面儿地接了。
小双儿拎着个掌心大小的纸盒子出来,含钏双手呈交给矮墩儿,“您尝尝,若是好这口儿,往后再来,儿好生给您准备。”
矮墩儿心满意足地接了纸盒子走了。
这一打岔,含钏便忘了那处还坐着徐慨,埋头合计上近些日子发出去的木牌子,普通八折木牌发出去了十三块,特制专属木牌就发出去了一块儿——冤大头正在里面憨吃涮羊肉。
客人陆陆续续吃了离开,里屋张三郎唤了一声,“掌柜的!”
含钏忙应道过去。
桌上摆了二十来盘装肉的空盘子,一整只羊腿子就剩了点儿油渣子。
这战斗力...
张三郎铁定是饿了午膳,晚上打着主意要吃垮她来着...
余光瞥了眼徐慨跟前,含钏一愣。
他吃了两碗蘸料...
“给爷炒一份儿饭,掌柜的烦您亲去掌勺。”张三郎脸上吃得翻起潮红,侧眸问张三郎,“您要看着加点主餐吗?”颇为得意,“咱是特制的木牌子食客,您随便点,掌柜的一定做。”
徐慨在里屋听了掌柜的和那矮墩儿的对话,大致明白这食肆的运营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