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哭什么?”
徐慨似是想了又想,才问出了这句话。
含钏下意识地摇头,“儿没有哭。”
徐慨单手撂起布帘,静静地看着她,既不戳穿,也不追问。
在目光的注视下,含钏莫名生出几分窘迫,低了低头,眼神瞥见了桶里那只烧焦的响螺,轻声道,“儿把响锣烧焦了。”
一边说,一边无奈地苦笑着摇摇头,“做饭这么多年了,烧焦菜还是头一回,且是如此珍贵的食材,心里觉得可惜,又十分过不去,便哭了几声。”
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徐慨默了默,轻轻颔首,隔了一会儿,再次将布帘子放下。
灶屋又陷入了黑暗中。
含钏扶着灶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刚刚,就像回到了梦里。
徐慨从来都是长话短说,短话不说,问了她得到了结果便点头走了。
好似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只是因为好奇想知道,才问这么一遭,得到了答案便也作罢。
有时候,如果再多问一句...
其实...如果再多问一句,或许,她的回答就不一样了啊...
含钏眼眶又有些发酸,索性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灶台上,心口有些发紧,可还没到要吃疏气丸缓解的地步,
“唰!”
布帘子被一下子全部撂开!
厅堂的光亮尽数撒进灶屋!
含钏下意识地抬手遮住眼睛,眯着眼从缝隙里又看到了徐慨的身影,含钏眼睛突然一热,只能通过死命地眨眼睛才迫使自己将眼泪憋回去。
徐慨将布帘子挽在了门栓上,低了低头,轻叹了一声,抬脚跨过了灶屋的门槛,他腿长,三两步便走到了含钏身边。
含钏赶忙往旁边一偏。
谁知,徐慨四处看了看,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水缸里,指着一只长长螺嘴儿的螺类,问含钏,“这就是响锣吧?”
含钏一愣,木木地点点头。
徐慨撂起袖子,将袖口卷了两卷,单手伸进水缸里,将那只被含钏认证过的响锣捞了出来,放到了含钏跟前,神情很淡,剑眉似刀,正经得丝毫看不出这人刚才徒手捉了只响螺。
“既然刚才烧焦了,现在就请掌柜的再做一次吧。”徐慨语气淡淡的,向后退了一步,离含钏的距离远了点,“因为烧焦的菜哭,那就再做一次,要做得比以前更好,更完美,才能抵消刚才的失误。”
含钏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手紧紧攥住衣角,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徐慨在做什么呀?
含钏眨了眨眼睛,把眼泪藏在了内眼睑里。
这是在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