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五两银子,便将她卖了。
卖进了暗无天日的深宫内巷中。
钟嬷嬷更惨,至亲的妹妹为了银钱,算计她、欺骗她、侮辱她...
家人...
血脉相连的家人,不过是与你长得有几分相似的野兽罢了。
含钏又想起安哥儿,那个用一碗冰糖雪梨毒杀了她的唯一的儿子,睫毛动了动,低低垂了垂眸。
女人叫喊哭闹得不像话,许是心中明白大局已定,借由无止尽的哭闹宣泄无法排解的情绪与对未知的恐惧,越说越不像样,尖叫着嘶吼着,“...你以为你身后那个小丫头片子便是一心一意对你了吗!?她也觊觎你的钱财!她为什么收留你呀?你一个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老妇!你还有什么用处!你还有什么用处!等你死了,那丫头就会吞了你的钱,和我一样,把你赶出宅子!谁会管你的死活!你活着便是个累赘!你根本不值得别人对你好!你为什么不死在宫里!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女人的尖叫快要将房梁压断了。
胡文和蹙眉将女人一把提起,预备将其带回官牢。
却被含钏轻声拦住,“胡大人,您稍等。”
含钏迈了步子上前,面色沉静地左手掐住女人的下巴,强迫她将头抬起来,在所有人还未看清含钏动作之前,大家皆听见了响亮的清脆的恶狠狠的一声“啪”!
含钏右手狠狠扇了女人一巴掌!
“给我闭嘴。”含钏语气淡淡的,“这一耳光,是替你姐姐打你。”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
含钏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啪!”
“这个耳光,是替你儿子打你。”
“啪!”
“这个耳光,是我自己想打你。”
含钏手劲极大,连甩三个耳光,将心中的浊气尽数甩开,女人的脸瞬时肿了起来,嘴角慢慢渗出了血,瞪大了一双眼睛看含钏的眼神如同想要将她撕碎!含钏左手死死掐住女人的下颌骨,轻声道,“我可徒手掰开羊的头盖骨,我再稍稍使劲,你的下颌骨必定粉碎。你若乖乖的,别再口出恶言,往后余生,便让你在对你姐姐的忏悔里度过。你若执迷不悟,仍旧出言伤人,我让你非死即残。”
亲人...
若我认你,你便是亲人。
若你负我,你我便如同陌路,再无关联。
含钏声音压得极低,只落在了女人的耳朵里。
女人惊恐地看着一脸戾气的含钏,再不敢动弹了。
含钏手一放,抬起头时,重新笑盈盈地看向胡文和,“胡大人,您说若能交足银子和利息,今儿个就能去官牙过文书?”
胡文和帮忙写下一封委托文书,钟嬷嬷签了名字、摁了手印,将此事全权交接给含钏办理。钟嬷嬷将压箱底的银子都给了含钏,杂七杂八加起来能有一百四十多两,让含钏去交清宅子的剩余抵押费用和利息,连带着官爷们疏通关系的费用,含钏没要,直说,“...您给儿银子便是打了儿的脸。食肆有您才算账目分明,井井有条,儿没同您算工钱,您也别跟儿算这些个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