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手拍了拍膝盖头,“说啥呢!高攀啥呢!你一年赚的银子比我家则成赚得都多,娶妻娶贤,这满京城的夫人奶奶们都能为你正名——碎瓷明志的硬气,可不是哪家姑娘都有的!”
含钏被赞得有些尴尬——前些时日,这才跟人说了那誓言可以不作数来着...
“您真谬赞了...您觉着我好,是因着天天见我,又是左邻右舍...”含钏如坐针毡,两辈子了,没人把这话说到她跟前过...“您觉着我好,就跟白爷爷觉着我好是一个道理,熟人熟事的,不好意思觉着不好...您若真拿出去说,也没人觉着我好的...”
“胡说!”冯夫人拍了拍含钏的大腿,“你的情况我同爹说了,徽州那头来信直夸您!”
“能夸我啥呢...”含钏哭笑不得。
“夸你有头脑,会做生意!”
含钏更哭笑不得了,行吧,生意人家择媳倒是随意了许多,只看实惠,不看那些个虚的。
“那您替我谢谢他们慧眼如炬...”含钏撑着桌子,准备跑,“只是儿还小,食肆也还未开张多久,许多事儿还没做完,如今店太小,还想往外扩呢,咱店里这么多口人,四五张嘴巴都得吃饭,不好好做生意,咋养得活这么大个店?您的好意儿心领了,如今确实不是好时机...”
冯夫人一把拽住含钏的手腕,“哪能不同意呢!”
我亲爱的冯夫人呀...
不是您刚刚自个儿亲口说的,同意就接着聊,不同意就算了的吗...
冯夫人眼珠子提溜转了三圈,撒了手,“您不同意也成,我是觉着这门亲事好,您若不同意,那我便存着,待您师傅身子骨好些了,我再去同他老人家说个一二,他可是您正经长辈。手艺人拜了师就是认了亲爹,您师傅的话,您是听还是不听?”
这就有点不讲武德了哦?
含钏愁眉苦脸。
冯夫人笑着拍了拍含钏的手背,“你先见一面吧,见了面若觉得还成,咱就接着聊,若觉得看不对眼,咱就及时打住。明儿个晚上魏小哥儿休息,我让则成约了过来吃晚饭,你记得留个小桌,徽州菜知道吧?”
徽菜嘛...
知道,咋不知道?
毛豆腐、臭鳜鱼、炖甲鱼...
独门独派,别有一番风味。
含钏生无可恋地点点头。
冯夫人笑起来,揪了揪小姑娘的圆脸蛋,“打起精神来!成败在此一举,备上一桌正宗的徽州菜,咱让那小子好好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