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想起前日同徐慨说的那些话,不由笑道,“您有所不知,‘时鲜’是按照一人一餐一标的规则定的价格,分为三档,每一档的上菜不同,每一个时节的上菜也不同,食客们不点菜,我根据当日食材将菜品按人头配好即可。若觉得那海味价格过高,导致成本与盈利不匹配,我完全可以将这种珍品设置在最高等,再添减其他菜式,以达到收支平衡。”
瞿娘子这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营业模式。
很新奇。
也觉得很有道理。
瞿娘子歪头想了想,一针见血地指出这种模式的不足,“那您这样,规模永远都做不大,永远都只能接待极少的桌数。”
毕竟依据人肉来配菜,不接受食客自主点菜。
单单这一点,就会挡掉许多不接受这种模式的食客。
且配菜比做菜更费心力,并且每日配菜的不同,直接决定了成本无法因大批量进食材下降。
含钏点点头。
这个弊病她知道。
可她想这样做。
这样做,更能让她体悟食物的乐趣,永葆试菜的兴趣。
瞿娘子见含钏笑眯眯的,便明白她的意思了,也笑起来,“您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呢。”说着便扶着腰起了身,打开案桌上的小木匣子,从里面掏了一个小小的拜帖,“...您拿着这张帖子,去城东沈记商铺问一问吧,我的溏心鲍、花胶、干参都是从沈老板处进的,他那处货是好货,价格却不便宜。”
含钏双手接过,有些惊喜。
瞿娘子竟如此爽利!
含钏想了想,轻声提醒瞿娘子,“...您仍需警惕陈掌柜的破釜沉舟告上官衙,到时他虽十足丢脸,您却面临牢狱之灾。”
瞿娘子眼里有笑意,淡淡点了点头,“谢您牵挂。”
含钏再同寒暄几句后,起身告辞。
眼见含钏快走出门了,瞿娘子垂头想了想,到底出声唤住了含钏。
“您放心吧。”瞿娘子声音很沉着,“他不敢去告我。他的母亲、他的弟弟、他的侄儿与上上下下一家人,全都仰仗瞿家生活。这么些年头,他们早就做不惯辛劳的农活了。纵是他想破釜沉舟、同归于尽,他家里的人也不会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