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隐瞒也是善意的欺骗...
待事情全部解决后,小姑娘既不用知道,更不用操心,一切事情都被处理得妥妥当当,只需将完满美好的结果呈到她面前来,不就好了吗?
徐慨乘胜追击,继续往前走了一步,手试探性地往前伸一伸,借由近处的光亮,他这才看清小姑娘的脸色——两片嘴唇抿得紧紧的,眼风像刀一样厉,小脸蛋也嘟起就像一颗色厉内荏的苹果。
没见过含钏这样,有些可爱。
徐慨不由自主地笑出声。
突兀的笑声在夜空中显得不太合时宜。
含钏一听,这厮竟然还在笑!
腾腾上升的怒气瞬时冲上了天灵盖,手一甩,指着徐慨,“你你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徐慨的脸色愈发笑意盎然。
徐慨的笑伤害不大,侮辱却有些强。
含钏瞧见了,气得眼眶一红,“你走!你走!你不要再来‘时鲜’了!‘时鲜’本就不欢迎你,一开始就不欢迎你!沾染上你,就跟沾染上一只乌鸦精怪似的!啥倒霉都上门了!我都出宫了!原就想离你远远的,你偏倒好...”
含钏气得口不择言,手背抹了把眼睛,抽泣了一声,“尘归尘,土归土,你娶新妇,我搬食肆,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各自好活!”
见含钏快哭了,徐慨一下子收敛了笑,突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钏儿...”
“别叫我钏儿!”
“不是,我说清楚了呀...”
“你说清楚什么了!”含钏几近咆哮,“什么局!又怎么破!我如今是知道了,若我不知道,岂不是这事儿便这么混过去了!?徐慨,我曾碎瓷为誓,此生绝不为妾!更不在她张氏手下讨生活!你把我当什么了!”
憋了两辈子的话,如今一吐为快,含钏只觉畅快。
手一抹眼眶,含钏语带哭腔,“你有你的考量,你的计谋...那你...那你把我当做什么了!闲乐时逗弄的狗儿猫儿?还是风雅时观赏的花儿草儿?徐慨,我告诉你,我在你心里就是个玩意儿!”
这哪儿跟哪儿呀?
徐慨抹了把额角的汗,“什么玩意儿...你怎么又是个玩意儿了...”
一旁隐没在黑暗中的小肃,默默叹了口气。
这事儿,就纯属自家主子爷活该吧。
人,总要经历点毒打,才能成长。
他家主子爷啥都好,真的啥都好。
啥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又规规矩矩,一脑门子心思。
可就一条,凡事喜欢自己埋头干。
你说这...这叫什么事儿?
自家主子爷赌上前程赌上名誉,甚至赌上了命运,就为干成这件事儿...偏偏,一点儿风声都不给人姑娘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