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醒想了想,展颜笑道,面色如往日般温润如玉,“既如此...便叫库房好好拟个单子,备上好礼,待三郎君高中之日,咱们曹家去好好贺一贺。”
英国公府的张三郎连打三个喷嚏,摸一摸发烫的耳垂,嘟嘟囔囔地从书海里抬了头,露出两只乌青乌青的眼圈。
第二日曹醒难得沐休,含钏就叫小丫鬟在庭院里支起了炭火炕炉,小双儿带着八宝粥去东郊集市买了两捆红柳枝,亲拿弯刀割了羊腿子肉,大块儿大块儿肥瘦相间地串在红柳枝木上,先拿茴香、孜然、山奈、八角、干辣椒磨成粉末放在牛乳里搅匀,再把串得大条大条的红柳羊肉浸润其中,待吸收够味后,拿到炭火上烤制。
好的羊肉,本就自带奶香,浸润了牛乳与香料,愈发散出香甜的奶味。
油脂被炭火烘烤得滋滋作响,靠近炭火的那一侧,白花花的油脂早已烤得焦黄。
曹醒嗅着味儿过来,背着手看含钏打着扇子生火,不由得抿唇笑着。
这头烤红柳枝羊肉串儿,含钏那头又烤馕饼。
曹醒凑近看,笑道,“这玩意儿我见过。北疆过来的人身上常常揣这个当做口粮。他们口音太重了,我听懂叫做托咯西馕。”
走过南,闯过北的汉子是不一样!
托咯西馕都知道!
含钏还是吃过拉提做的馕饼后,又在醒世迷梦录里翻翻找找好一会儿才知道的。
含钏给红柳枝羊肉串撒了辣椒粉、孜然粉、一层薄薄的粗盐后递了一串给曹醒。
“哥哥你尝尝看,祖母不乐意吃羊肉,叫咱们烤了别叫她,她自个儿回屋喝鱼片粥去。”
曹醒就着红柳木枝咬了一口羊肉。
唔。
肉质好,手艺也好。
肉一点不膻,甚至有种淡淡的果木香,烤制的火候也恰到好处,外皮的油脂焦脆,里面的肉鲜嫩多汁,一口咬下去,辣椒的辣、孜然的香、掺杂着复杂香味的奶香一下子在嘴里迸裂开来。
曹醒笑道,“妹妹的手艺真的不错,北京城吃羊肉,最爱的便是清汤涮锅,蘸上香喷喷的芝麻酱。这浓墨重彩的烤羊肉串儿,与众不容,是北疆的味道。”
“您去过北疆?”含钏啃了口馕饼。
曹醒敛了敛笑,隔了许久才说,“算去过吧。很久之前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