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黑黢黢一片,前面有个身影走得很快,她努力跑、努力追,却怎么样都追不上。
“徐慨——”“哥哥——”
木萝轩一声凄厉的尖叫。
薛老夫人忙进去,一见孙女满头是汗地坐在床上,老太太眼眶发红,伸手将小姑娘紧紧搂住,“...不怕不怕...回家了...”
含钏眼前一片模糊,待眼神聚焦,终于看清薛老夫人的脸后,忙攥住薛老夫人的衣角,“祖母!祖母!”
含钏想哭,却没有眼泪落下。
“徐慨与哥哥!”
含钏眼睛疼得厉害,使劲揉了两下,手拍打床板,“来不及了!哥哥和徐慨中了南部的埋伏!如今南部扣押住二皇子与龚家一行!圣人想要借此机会,从北疆狠捞一笔!没人去救他们!”含钏将床板拍打得发颤,“没人去救他们!我同圣人说了,我去!一个曹家的人都不带!我自己去!活要见人,我们死要见尸啊!我同圣人说了的,我的言行和曹家再无关系!无论圣人回过神后,是要罚我也好、惩我也罢!都与咱们曹家没有任何关系!”
含钏急忙撇过头,高声道,“小双儿,去收拾东西!我们今夜就走!”
薛老夫人将含钏死死抱住,不叫她走!
饶是含钏如何叫嚷,均不见小双儿的身影。
“含钏!”
薛老夫人低声唤道,“含钏!你先不说话!”
“来不及了!”
含钏语声凄厉,反手揪住薛老夫人的衣角,“祖母,来不及了啊!”
薛老夫人手上使劲,眼神一扫,童嬷嬷知机地将门窗死死掩住。
薛老夫人一手摁住含钏的肩膀,一手从暖阁下掏出一只褚红色鸡翅木匣子。
看着有些眼熟。
含钏见薛老夫人将木匣子放在床上,单手打开。
里面赫然一圈金镶玉的白玉挂珠项圈。
含钏头晕目眩,不解其意,抬头看向薛老夫人。
“你烧了两天一夜,进进出出了好几个大夫,下了狠药猛药,这才把烧退下来....这是昨儿夜里,福王送过来的。”
薛老夫人将声音埋得又低又轻,想了想,站起身走到含钏梳妆台前,找了找,翻出了另一只褚红色的鸡翅木匣子打开,露出一只水头极好的白玉簪。
这是上次龙华会,她赢了词条局,宋太后赏赐下的彩头。
薛老夫人将白玉簪放到那条白玉挂珠项圈旁,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含钏。
含钏一只手拿起白玉簪,一只手拿起项圈,歪了歪头看向薛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