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上次说我虎背熊腰,跟您院子里的姐姐们站在起来就是一幅画,仕女闹熊图。
含钏捂嘴笑起来,眼风扫到窗棂外低眉顺目候着的水芳...
这大半年,小姑娘的傲气被磨得差不多了。
昨儿个表现很经用,是个不错的。
含钏吃着饭,不经意间同薛老夫人提了提,“原先水芳虽也是一等女使,可是放在外院做一些简单的洒扫,如今看起来水芳是个堪用的,我想把她放到内院来。您先头不是给我买了好些地皮和院子吗?我内院里的小双儿连带着三个八宝粥,管这些个庶务不在行,还是得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薛老夫人倒是没什么反应。
往后含钏就算不嫁秦王,也是要嫁到门当户对人家去做当家主母的。
用哪个丫头、打磨哪个丫头,这些小事儿,小孩子自己去琢磨就成了。
“行,那水芳的月例银子,祖母给你出了。”
含钏笑起来,“可别!那谁的银子听谁的话!我可不想偶尔熬夜看看话本、吃吃零嘴,还得被人背后给您告黑状!”
“这个促狭鬼!”薛老夫人笑起来。
本是个小事,谁知饭后童嬷嬷领着水芳,眼眶红红过来了,一进屋童嬷嬷就掐着水芳的后颈脖子,把水芳摁跪下了,语带哭腔,“还不谢过大小姐给你机会!”
水芳也红着个眼睛,直愣愣地给含钏磕了三个响头。
“小丫头片子不懂事儿,当初一来就叫您为难。奴一直没出面赔罪,就是怕您误会,更怕您看在老夫人的面子,给这丫头寻个好差事!”
童嬷嬷抹了把眼睛,被余氏气得发抖的老嬷嬷从昨儿夜里眼泪就没停过,红肿着一双眼,哽咽训水芳,“咱们家姑娘是个又懂事儿又聪明的!若换个主子,就冲你那股倨傲不服管教的劲头,当天便将你撵出去了!”
童嬷嬷一向是个好的。
含钏笑起来,“有你这个祖母,水芳也不能差了!看昨儿个夜里,人家多撑得起事儿!”
含钏叫小双儿把水芳扶起来,轻声细语道,“当初我才回来,你害怕我言行不知礼数,堕了曹家的规矩,我能理解。如今咱们相处大半年的辰光,你安分守己,我看在眼里,我努力上进,整个曹家也看在眼里。往后呀,我把我屋子里的庶务交给你打理,你沉下心好好干,等你到你祖母这个年岁,保准比她还气派呢!”
童嬷嬷哭着“噗嗤”一声笑起来。
又与童嬷嬷说了三两句,让香枣给水芳收拾屋子铺床铺。
含钏眼看着小双儿眼风像刀子似的,有事没事朝水芳身上剐。
“你甭欺负人家。”
含钏拧了把小双儿的腰肉。
我滴个乖乖。
硬得掐都掐不动。
“要是水芳到我这里来告状,无论跟你有关无关,我都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