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给过曹五机会。
传出余氏与陆管事沉塘的风声,就是给曹五机会。
只是他甩下了这么一大家人,逃了罢了。
若是当真要怨怪,曹五的后人怨怪不了任何人,除了曹五。
小双儿舌尖舔了口麦芽糖,嘴里甜滋滋的,心里却悬吊吊,“若是当真嫁...”
小双儿看了眼水芳,把“秦王”两个字吞下去了,闷头闷脑地叹了口气,“您往后总是要嫁高门的,之后的争斗只会更严重吧?还不如就在家里待着,或是嫁个不如咱们家的...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您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含钏还没说话,水芳轻声道,“人生在世,不是这里有难题,就是那里有难题,穷有穷的难,富有富的辛,每个人都有困难和要解决的问题...不能因为问题多,就不过了吧?不如咱们家的难道就是好去处?多的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嫁给穷书生,反遭婆家人磋磨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
一个是道家无为而治,一个是儒家兼济天下。
都有道理。
含钏躺在软榻上,双手叠在脑后,仰头看着屋顶木架子上的挂搭的暮云薄纱。
若曲家当真是曹家的死敌,那无论如何曹家拼了这条命,拼了三代人,都要搞垮他。
而,在梦里,三皇子是下一任圣人。
三皇子不倒台,曲家不会倒台,曲家不倒台,三皇子也不会倒台。
如此一来,就走到了死胡同。
三皇子和曲家互为依仗和后盾。
直面曲家,就是直面三皇子端王。
而她所中意的是,四皇子秦王...
这就将曲家与曹家的生死劫,变成了老三和老四的争斗...
这样,对徐慨公平吗?
强自将对曲家的仇恨与报复,放到了徐慨身上...与三皇子争,就是和未来的圣人争,与未来的圣人争,不就是...
争储?
含钏想到这两个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徐慨...去争圣人的位子?
有点难以想象。
徐慨那张冰冰凉凉的棺材脸,浑身散发着一股冷面阎王的寒气,去户部当差的时候把左三娘他爷爷,左三娘他爷爷的副手,两个小老头儿闹得都想辞官归隐了...
这样的人,当皇帝?
徐慨当皇帝?
含钏翻了个身,偏过头去,颇有些浮躁。
这股浮躁一直持续到入夜。
含钏洗了头发,正拿香膏润发尾。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