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醒轻声一笑,“你甭跟这儿插科打诨。老太太那处,什么也不准说——小老太太本就心里嗝着气儿,要知道我不仅没反省,还夜会佳人,老太太必定罚我跪祠堂。”
曹醒加了一句,“我若被罚,也一并拖着你。”
什么君子有度,风度翩翩,芝兰玉树,风流倜傥,都是假的。
这哥,谁爱要谁要。
半价甩卖得了!
曹醒威胁之后,手一松,心情颇好地绕过影壁,朝内院走去。
含钏趁着酒气一并跟上去,笑眯眯地拽了曹醒的袖角,可算是问出了这些天一直想问的问题,“哥哥,您和...”
含钏笑眯了眼,眉毛一抬,冲马车远去的方向横过去,“您和固安县主,看着像是旧相识呢?”
曹醒眸光向后一睨,见自家妹妹挤眉弄眼的样子,扬了下颌,遥遥应了个是,再坏心眼地加了一句,“是旧相识,就像你和老四一样。”
含钏笑起来。
那可不能比。
她和老四是前世的缘,梦里的劫,是命中注定一双人嘛。
尚有一丝理智存在的美丽醉鬼嘿嘿地笑,接着问下去,掰着指头算,“十年前,固安县主就...”美丽醉鬼吞下“和亲”两个字,含含糊糊地换了个说法,“就出去了,那时候您在哪儿?还在江淮吧?”
十年前,这个时间节点,太微妙了。
固安县主出嫁和亲,沉盐事件,事情相继发生,都在那一两年内。
曹醒手背在身后,隔了一会儿方勾起唇角笑了笑。
八月的夜,难得不那么燥热了,绕过回廊,就是曹家泛舟游湖的水泊,风从水上吹来,凉滋滋的,倒莫名有些江淮水乡的意味。
曹醒低头踱步到回廊中的小方厅,倒了杯茶递给因酒气脸蛋红彤彤的幼妹,笑了笑,语声温和静谧,像是含了一汪潺潺流动的泉水,“喝喝茶汤吧,把身上的酒气消散些,祖母可是放出话的,若是再抓到你喝酒,就把你拘在家里直到出嫁。”
明年初春才出嫁!
还有大半年呢!
含钏手摸到脸上。
嗯。
果然是烫呼呼的。
含钏伸手接过曹醒递过来的茶,低了头小口小口地抿,和哥哥做交易,“那行吧,我不告诉祖母你私会...嗯嗯嗯...”囫囵过去了,“你也不能告诉祖母我和老左他们喝酒了。”
曹醒轻声笑起来,“又是和左尚书那虎妞?”
虎妞...
这词儿倒是形容得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