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记得。
没有人会牵挂。
濒死之前,连个告别的电话都不知道和谁通。
像这些枯叶寂寂凋零。
这样一想,又生出一种庆幸。
“莫总怎么不和太太通电话?”
戚严的声音又沉沉响起来。
莫谨捏着手机的骨指青胫凸起,头微微侧过去,透过繁茂的爬山虎叶子看向遥远的夜空,苦笑道:“如果我不能走出这里。”
“又何苦让她再尝一次生离死别。”
这种痛,一次已是腕心蚀骨的疼。
一次已经是她的极限。
再来一次,她该多么难过?
何况。
他低头苦笑,他这样的身份,对方却没有索钱,上来就是要他的命。
不是为钱,只能是为人。
能图人,除了宋踌,又能有谁?
现在想来,从为阮夏挡砖头,再到管线工程,并购下游公司发生的龃龉。
一步步都是为了分开他们。
能派人谋杀了莫涵,却又能压下后续的警方侦查。
想来,也是爱极了阮阮。
鲁丝布军队在加速排查,步步逼近,这森林有500万公顷,阿德耶的军队并不熟悉这里,他和戚严也不熟悉这里的地形。
这手机不带定位功能,能助他避去鲁丝布的定位,却同样也增加了阿德耶和他汇合的难度。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计算他能一直幸运的躲在这里不被找到,他胸口中的这一枪,没有任何药物,食物。
森林里的毒虫蛇蚁,猛兽,也有很高的危险系数。
他活着出这里的概率太低了。
如果不能。
他心一抽一抽缩紧。
跟了宋踌也很好。
总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那滋味,他尝过太多年,她不可以受这罪。
他眼睛闭上,两行孤泪滑落。
长夜漫漫,却终有尽头。
天光蒙蒙亮,隐约有枪声,戚严和莫谨同时猛的睁开眼睛。
再仔细听,还有摩托车声,脚步声,是穿着军用靴,身上辎重发出的轻微摩擦声。
戚严霍的扑到莫谨身旁,捂上他的嘴,压低声音道:“莫总,太太还在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