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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瘾 令栖 1025 字 6个月前

    “两条贱命而已,我何家有的是钱!撞死个人又不是赔不起。”

    “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能动的了我?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老子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就算我喝醉了酒,是故意撞过去的,你又能如何?谁能证明?”

    “真晦气,拿了钱就该赶紧滚!别他妈在这儿碍老子眼。”

    大约有些东西不管如何催眠自己,都忘不了。前尘过往本该像一场旧梦,一笔勾销,可尖锐刺耳的声音一直盘旋在耳边,像驱之不散的梦魇。

    沈姒生长在一个平凡的家庭里。

    千禧年间的港城已经回归,霓虹灯下是斑驳的广告牌和红男绿女,老式碟片里的程蝶衣和段小楼上演爱恨一生,当街头巷尾吹过婉转柔和的邓丽君和低沉性感的梅艳芳的歌声时,高楼大厦正一座座立起来。

    旺角老街穿过潮湿的风,她被人遗弃在巷口,是一对夫妻将她捡回家。

    她虽非沈书诚和温蓉亲生,但这对夫妻将她视如己出,一生未生育亲子。沈书诚是个教书先生,懂一点古玩;温蓉戏曲曾是一绝,一双脉脉含情眼,但无半分风尘气息。夫妻俩相敬如宾,待她和善。在岭南特色的一小栋民居里,她度过了安宁的十几载。

    那时候磁带里唱的是甜蜜蜜,非大富大贵的门户,生活也算得上和美。

    再后来——

    再后来是去南城旅游的路上,马路上惊恐的尖叫声、刺耳的鸣笛声和砰的一声闷响。

    砰的一声,一切都到头了。

    墓园外林深树浓,红日西移。

    红得像四年前满地的鲜血,红得像劈头砸下来封口的钞票。

    一切滑稽又可笑。

    四五年的光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总让人生出恍如隔世的错觉。也许是盯久了的缘故,墓碑上熟悉的面容变得越来越陌生。沈姒张了张唇,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只有耳边一阵阵嗡鸣,她闭了闭眼睛,慢慢站起来。

    沈姒转身离开,什么也没说。

    墓地里依旧无风,只有聒耳的蝉鸣,地面上拖出一条虚白的影子。

    -

    沈姒没想到在墓园外遇到熟人。

    公路边停着一辆布加迪威龙,骚包又拉风的红色,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赵东阳似笑非笑的脸来,他吹了声口哨,“巧啊,妹妹。”

    依旧是熟悉的对话,“你怎么在这儿?要不要送你一程?”

    “来墓地给你看风水。”沈姒抬眼看他,眸底一片清冽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