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维持的自尊和不愿打破的假象,被那通电话毁得一干二净。
沈姒不愿提及,也不愿再想,“没必要了,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
“我想跟他分手了。”沈姒淡淡道。
通话另一端陷入了沉默。
沈姒面上的笑意很轻地浮了一下,她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有些东西强求不来,我们本来就不合适,主动离开至少不会太难看。”
周子衿太了解她的脾气,决定了一件事谁也劝不动,但总觉得可惜,本想再劝劝,又听到沈姒疲倦的声音。
“我累了,青青,我真的不想这样。”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大约在感情的你来我往中,一切都是有时限的。
曾经纠缠如毒蛇,执著如艳鬼。
可激烈得快的,也平和得快,甚至于也颓废得快。
刚认识齐晟时,她什么心思都显在面上,想要的说得干脆,不喜欢的就撒个娇,最大不了掉两滴眼泪,反正他对她吃软不吃硬,几乎千依百顺。
可她现在,越来越不愿意通过这样的方式,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了。
尤其是爱。
“姒姒。”周子衿喉头一哽。
“我不生气,我也不恨他,”沈姒声音异常地冷静,没什么起伏,“恋爱时的情话又不是白头的誓言,是我太较真了。这三年他没什么对不起我,他只是没那么爱我,他也没理由必须爱我。”
她轻嘲,“我就是不想再这么在意一个人了,真的太累了。”
平心而论,齐晟这些年没薄待过她。
她的手段和能力是他教的,身家和地位是他给的,她搞垮了何家还能全身而退,她不是不清楚因为谁。
只是人心大概是最难满足的东西,明明最开始,她想要的只是他的权势,大仇得报时就该收手了。可在一次次亲近相处中,她开始贪恋那点温情,自己剖白心事的同时,开始妄想他的回应。
可她很难再向前一步了。
煊赫的家世让齐晟一路顺风顺水到今天,从来都是别人赔着笑脸捧着他,他又是个有手段的主儿,手揽生杀大权惯了,自然不会主动迁就别人。
她在作茧自缚,她一步一步将自己囿于牢笼,因为爱他变得不像自己。
不如到此为止。
周子衿知道自己没办法插手两人的事儿,就是担心她的状态,沉默了很久,微叹道,“姒姒,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你千万别——”
“我知道,我没什么事儿,”沈姒笑笑,“落地后我给你打电话。”
车子已经停在了机场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