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做法事吗?”
谢如渐站在庭院里,遥遥对着迎客弥勒,看着前院洒扫的小沙弥愣了一下,猛然扔下扫帚,飞快往里跑。
钟声不歇,有些香客已经受不住了,捂着耳朵往外跑,有些面露疑惑的很快被匆匆赶出来的僧人客客气气地请出去,谢如渐站在庭院正中,如同湍急洪涛中的一块定盘石,没过多久,整座净慈寺里只剩了他一个外人。山门轰然关闭,青衣僧人列队而出。为首一个单掌竖起,走到谢如渐跟前恭敬行礼:“阿弥陀佛,小僧法号明空,是净慈寺本任寺监,鄙寺住持慧深禅师着我延请谢施主至后院禅房小叙,施主请。”
谢如渐抬腿,跟着明空穿过花木扶疏的长廊,也走过僧人们严阵以待的阵列,兜兜转转,来到净慈寺后方。
明空在外头通报了一声,亲自为谢如渐打开房门,待他进去后,便躬身告退,不敢停留。
禅房里窗明几净,蒲团上坐着个老和尚,正对着棋盘蹙眉思考。
谢如渐走过去,坐到他对面,眼前的棋盘上赫然是局五子棋,局面的确胶着,但实在算不得高明。
慧深叹了口气,轻轻放下棋子,抬头看向谢如渐。
“谢施主多时不见,风采依旧,老衲却已然从懵懂小儿老成这般啦。”他说着,拿起一旁茶壶,抬手自然而然地为谢如渐斟了一杯,推了过去。
谢如渐伸手轻轻叩了两下桌子,权作致谢。
“长话短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谢如渐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棋盘上推过去,“这个东西,你可认得?”
放在棋盘上的东西被包在塑料袋中,俨然正是之前王梓萱赠予郑子羽,将林氏肉身烧了个一干二净的护身符残片。慧深抬眸看了一眼,伸手一触,不由微微一愣。
“好霸道的罡气!”
他面上露出几份认真,这次双手前伸,将那个塑料袋小心翼翼拿起,凑到眼前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阵:“看碎片上的花纹样式与鄙寺法物流通处对外销售的护身符形制一样,但其中暗含玄机,现如今红尘浮华,欲望诱人,鄙寺早已人才凋零,除老僧外恐怕已无人能做出这等法物,而老僧,早已自十年前闭关清修起,不再插手凡尘俗事。”
“此符暗含离断之力,引来了地狱业火,烧掉了一个有着数十年修为的修行者的肉身及尘世因果,持符的是个高中生,说此符咒是从你净慈寺求得,你现在说不知道?”
慧深看向谢如渐,摇摇头:“委实不知,敢问持符的施主是何年何月何日从何处得到此符,将符交给他的又是怎样之人?”
“她在五月九日自你寺法物流通处一位居士手中购得此符,居士具体样子已记不太清,只记得是个中年人,因身形矮胖,穿了居士袍也分不清男女,只是脸颊左侧有颗黑色大痣。”
慧深脸色点点头,喊道:“明空。”
明空和尚脚步声起,在门外恭敬应了一声:“明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