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忽然就停了,乌云散开,阳光从云层后面漫不经心地散射出道道金光。
夏天的天气总是这样,说变就变,而“她”就站在她的身边望着她,眼神里居然带着一份喜悦与欣慰。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接你回家了。”
回家?回什么家?
身体是麻痹的,头脑也变钝了,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肥皂泡泡,五光十色地飘远了,只留下了沉沉的黑夜。
她死了。
……
楚灵崖在人声喧嚣的候车室外给谢如渐打电话。
“如渐哥,两个地方我都已经跑过了,给白竞修补桃木牌那位工匠去年就过世了,肺癌,走得很快。他女儿没有继承父亲的手艺,老人家过世后,她就把铺子收了,现在租给别人卖服装。我跟她聊过,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老工匠做了几十年了,远近都有名气,不是什么突然冒出来的人。不过为防万一,我还是把他的客户名单要过来了,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一一核实,但我觉得意义可能不大。”
“岳沼那根手串是常乐市东岳庙会地摊上买的,因为时间太久实在找不到出处。我找了人打听,说是很普通的机器量产的那种款,小商品批发市场最多5块钱一根,现在也有得卖。进货渠道太多了,那个就真查不出来了。嗯,其他没发现什么,我现在在回来路上了。”
楚灵崖压低声音:“如渐哥,我出差一星期了,你想不想我啊?”他的语气努力保持平常,脸上的表情却很紧张,说着便有点羞涩地笑了起来,“……那、那个我是真的很想你啊,如果你也想我就好了,不用一模一样,你想我一点点就好。”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楚灵崖便高兴起来:“嗯嗯,我会注意安全的,如渐哥,我大概晚上十一点就能回家了,到时候还能赶上今晚的夜班。……休息?不不不,不用,我不辛苦,如渐哥,你等我回来,我给你们带了土特产!嗯,如渐哥拜拜!”挂断电话,楚灵崖的脸上扬起一抹爽朗的笑容。
旁边两个女孩已经盯了他一阵子,此时凑在一起叽叽呱呱地不知道在说什么,说两句就看一眼楚灵崖,满脸兴奋。楚灵崖耳朵一向好,随便听了两句就是“那个小受好可爱啊啊啊”“不不不,这么粘人的肯定是攻,忠犬攻”之类。
楚灵崖:“……”算了,其实说得也没错。
他看了眼手表,快晚七点了,进入夏天以后,白昼变得很长,这会儿天还亮着,带着点暖色的夕阳洒落在大雨过后的地面上,望出去,有点儿波光粼粼的感觉。
“楚灵崖?”
楚灵崖回过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你是……张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