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谢如渐根本就听不到也看不到楚灵崖,所以即便当事人一千一万个反对也没能影响他的决定。
“我知道。”
“以你和观玄晷现在的状况,且不论这次使用是否成功,很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谢如渐顿了顿:“我坚持。”
槐婆婆像是有些讶异地看向谢如渐:“这么些年来有多少人劝过你,你都没有改变过主意,好容易恢复到现在这个状态,眼看着成功就在眼前,你却打算另作他用?”
“怎么用观玄晷是我的事情,与槐婆婆您无关。”
槐婆婆点点头:“那行吧,汤好了。”她打开锅盖,不过这么一小会儿,刚才黑得发臭冒泡的汤汁居然复又变成了透明的液体,刚才的臭味也变成了一种淡淡的冷香,像是冬天带雪的冷风,清冷洁净。
“我还真没想到,有一天,你喝下这碗汤竟然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孩子。”
“楚灵崖不是不相干的什么人,他是我请来的优秀员工,于情于理,我都必须对他负责。”谢如渐说着,接过汤碗,一饮到底。
楚灵崖急得跳脚,却无能为力,同时又因为谢如渐的话,心里泛起了极其微妙复杂的感受,既酸又甜,既为谢如渐担心又实在是高兴于他对自己的看重。
谢如渐喝完汤后便朝着槐婆婆伸出手,后者取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那是一个小小的匣子,打开后,里头有一块成人巴掌大的疑似罗盘的东西,上面除了有天干地支五行八卦经纬度,最引人注意的是盘子中央有一个浮岛,里头有悬浮于油液当中的一只眼睛。这眼睛好像罗盘的指针一样可以旋转,造型与骚灵鬼狱那栋建筑的样子一模一样,质地却非金非银非玉,疑似某种稀有矿石。这矿石拥有十分独特的光泽与折射率,当人们凝神注视这只眼睛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被某只活物的眼盯住的感觉。
那视线还不是面对面的传递,像是隔着遥远的时空,从很高的地方传来,像是来自过去,亦像是来自未来,像是高高在上,又像是深藏于幽冥之下。楚灵崖只是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有点受不了,感觉很微妙,不好形容,如果非要概括,就是“难受”。而谢如渐拿出了那方罗盘以后,便来到大槐树底下,双腿盘坐,将罗盘放置于自己身前,随后拿出了一样东西。
楚灵崖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下来,谢如渐拿出来的是他曾经赠予谢如渐的那柄木梳。
曾经被折断的梳子如今已经被修补好了,手工有点粗糙,一看就是谢如渐自己干的,但毕竟还是补好了。楚灵崖看着谢如渐轻轻摸了摸那把梳子,随后将之放在自己跟前,在观玄晷的左边,而后又拿出了一样东西,是楚灵崖的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