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谢如渐还在被窝里赖着,门外已经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谢如渐一开始是不打算理睬的,可是那脚步声就在他房门前,从左走到右,又右走到左,始终没个消停。谢如渐痛苦地睁开眼,爬起身来开门:“谁……阿嚏!”
一身正装打扮的楚灵崖手里捧着一束花站在谢如渐的门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又喷了骚包至极的古龙水,领口洁白,皮鞋锃亮,也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了。见谢如渐出来,楚灵崖一脸慌乱,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双脚一并高声道:“早早早上好,如渐哥!”
谢如渐:“……”
楚灵崖见谢如渐不吭声,顿时更紧张了,局促不安地打量着自己身上,大概是想找到自己有哪里打点得不得体。白虎哒哒哒地走过来,大概觉得楚灵崖傻兮兮的,特别故意地走到他旁边,踩了他一脚。
楚灵崖:“我的鞋!!!”
谢如渐:“噗。”看着楚灵崖的模样,谢如渐的心一下子便软了,像是被小奶狗毛绒绒的小爪子轻轻拍了一下似的。
“早。”谢如渐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好好好的。”楚灵崖讲话都结巴了,“早点出去……我是说早餐我们出去吃,我找到了一家喝早茶的店……”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像是有点担心自己自作主张的意思,再开口的时候就有点小心翼翼:“如渐哥,你愿意出去吃吗,不愿意的话,我现在去做饭,你想吃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谢如渐正在拿衣服,因为穷,他衣橱里全都是外面夜市上卖给中老年人的改良唐装,不为别的,一来便宜,二来面料宽松舒适,特别适合他这种长期需要服刑的咸鱼,不过这一次他犹豫了。想了一下,他把衣柜里唯一一套现代服饰拿出来换上,那还是他某次出门替阴司出任务怕惹人注意临时在网上买的,款式都是随便挑的。
楚灵崖看到穿着T恤五分裤走出来的谢如渐一下子愣住了。他知道他的如渐哥长得好看,但以前看他总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调调。谢如渐不是高山冰雪,他的疏离不是那么明显外化的,但会让你不知不觉的感到,就像是深谷中一汪碧蓝幽深的池水,美到了极致,但当人们注视它越久,便越担心自己的魂魄会失落其中,因而下意识地退避。然而此时换上了现代服饰的他看起来却无形中亲和了不少,像是天人终于将自己的脚踏上了凡人的土地。
“吃什么都行,听你的。”谢如渐说,见楚灵崖一动不动,难得也有些心虚,“你在看什么?”他飞快地想了一下,对了,头发。
谢如渐伸手在脑后一拂,原本长及腰部略带红色的长发便变成了一头清爽的黑色短发。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他不是很有自信地问,“我看你那个朋友常囿心什么的都是这么打扮的,楚灵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