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厂子这几个字一下子让楚灵崖和谢如渐浑身一震,谢如渐问:“厂子是指长丰钟表厂吗?”
老太太说:“当然了,咦,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就你们刚才去过的那片地,原先住的都是长丰的职工啊!”
怪只怪楚灵崖“生”得太晚,谢如渐则在鬼狱里过于闭塞,两人都没有想到几十年前国营工厂还旺盛的时候,工人这个职业还是挺吃香的,那会儿住房价格还没爆炸,效益好的单位还给分配住房。
老太太说:“我今年七十七了,早些年我就是长丰厂子里的工人,也住过分配的楼。后来厂子不行了,就把厂和地都卖了,我们这些人都买断工龄下岗了,楼里住的人也都各奔东西搬走了。我住惯了这一带,寻思着我一个人也不需要住多好的地方,拿了赔偿款以后就搬到长兴里来了,一住住到了现在。”
谢如渐和楚灵崖不由都有点激动,老太太今年77,三十年前,她应该只有47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很有可能跟容真,也就是当时的唐时雨认识。
楚灵崖很直接,问:“阿姨,您认识唐时雨吗?”
老太太愣了一愣,道:“你们认识老唐?”
楚灵崖和谢如渐对望一眼,楚灵崖对谢如渐做了个手势,主动道:“是啊,他是我一个远房表亲,我们全家之前都移居国外了,今年我才回国发展,我妈提到说有这么一位长辈,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
老太太说:“原来是这样,那你们还真是问对人了,我跟老唐年纪差不多,当年关系挺好的,不过……”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说,“老唐已经走了好些年了。”
楚灵崖一愣:“走了?去了哪里?”
老太太说:“走了就是……”她说,“唉,你们从小国外长大的不懂,就是中国人忌讳那个字,所以都这么说,走了就是过世了,这都得有三十年了吧。”
楚灵崖和谢如渐两人之前都是听周烽介绍,说是三十年前容真,也就是当时的唐时雨作为长丰鬼狱的狱主带着整个鬼狱的鬼怪一起消失了,后来冼小吉也这么说,所以他们只以为都是突然消失的,没想到容真还处理了一下他的人间身份?
谢如渐问:“人是怎么死的?”
老太太有点尴尬地看了谢如渐一眼,大概是想这小伙子讲话怎么那么不会拐弯抹角,但想到对方可能是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倒也勉强接受了,说:“车祸,人都撞烂了,还是他儿子给他收得尸呢。”
楚、谢两人同时一愣,问:“儿子?”
老太太说:“你们不知道?老唐有个儿子,长得挺俊秀的,好像叫……对了,叫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