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非常小,观玄宫后人都没能从里头读到别的含义,也可能是读到了觉得不至于,只有谢如渐,无父无母,几次被领养又被抛弃,从里头读到了某种感同身受,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寒凉,是对女娲作为母亲这个角色的全盘否定和讥讽。
这样的唐刑又怎么可能将自己最看重的身体放在女娲像处呢?他手中有许多太初乾坤镜赝品,多到长丰鬼狱的鬼族能一人一片,生造半爿假太初乾坤镜再设下一个陷阱,对他来说完全不成问题。正是因此,谢如渐在最后关头收手,打出了白竞求来的白静静这张底牌,而这也是他们手头能打的最后一张牌了。
楚灵崖说:“唐刑的身体到底在哪里呢?”
和西边的功能齐全,建筑紧凑相比,北边几乎空无一物。
观玄宫建在北山山顶,本就坐北朝南,换言之,观玄宫的北面只有悬崖。
楚灵崖打量四周,虽然地方是他自己看出来的,但他现在有点心里没底:“唐刑的身体真的藏在这里吗,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目力所及是倾斜向上延伸的孤崖,此处甚至连花草都没长,裸露的泥土上偶尔可以看到几块碎石。谢如渐凝神看着那处悬崖,总觉得自己可能漏了一些什么信息。忽然,他和楚灵崖两人同时回头,空中飞速“砸”过来一个光团。
虽说是“砸”,但不是因为力道重,而是因为那个光团速度极快,但跌跌撞撞,像是飞过来就花费了所有力气,马上就要消散。
“白静静出事了!”谢如渐立刻反应过来,他并指在空中划下敕令,才令那光团在消散前又凝了一瞬,里头传出白静静惊慌的声音。
“搞错了,他不是唐刑,他没有……”话没有说完,到此戛然而止,这次就算谢如渐再用法力支持,光团也只是微弱地颤了颤,便像萤火一样四散了。
“陆溟不是唐刑?”楚灵崖重复了一遍,“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搞错了?不可能啊?”
谢如渐忽然脸色一变:“不好!”他伸手抓住楚灵崖猛然向崖下扔去,楚灵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已经掉了下去,跟着谢如渐也纵身一跃,从悬崖上跳落。几乎只差零点一秒,一股磅礴的力量砸在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将那片悬崖砸得坍塌下去。
“如渐哥,我们去哪儿?”楚灵崖努力在空中维持平衡,伸手去够谢如渐。
“地穴!”谢如渐说,“地穴也在观玄宫北,不过不在地表,在山体里面。我们弄错了,他既不是陆溟,也不是唐刑,唐刑的身体也只是他的一个壳,他真正的身体从来就没有出去过,他还在地穴里!”
“谢如渐、楚灵崖,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如同野兽一般粗哑难听的声音炸响在四面八方,谢如渐和楚灵崖同时抬头看向上方,明明这里是密闭的地底,此时却刮起了剧烈的大风,两人本来就在自由落体状态,险些就被吹跑了。
谢如渐拔出清霜剑插入崖中,冲楚灵崖喊:“抓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