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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不用见外,林队,这案子你要能破了,我再去拜我师傅的时候也能让他老人家在下头乐呵乐呵。”李永亮抬起执烟的手轻轻摆了摆,表情略显惆怅,“老头儿到死还念叨这案子呢,当时部里都下来人组成专案组调查了,前前后后拖了两年,可到头来还是没能侦破。”

    林冬说:“不怪你们,那时的技术手段和现在没法比,没有天网工程,没有信息化网络追踪技术,甚至DNA鉴证技术也不成熟,排查走访全靠人力,我记得有位前辈说,他刚干刑警的时候三个月穿坏一双鞋。”

    “可不是么,现在条件好啦,出门都有车,哪像我刚进队那会,骑个二八大杠满世界跑。有一次围堵嫌犯,老子这顿猛蹬,结果咔嚓一下给车链子蹬断了,赶紧征用旁边一大爷的自行车。等我们一帮人把嫌犯摁地上了,我回过神才发现车把上还挂着一篮子菜,嘿,转头又给人送回去。那家伙,给大爷吓得啊,以为遇上抢劫的了。”

    李永亮边说拍着自己的大腿笑。唐喆学在旁边听着,看自家组长没哈哈大笑,他想笑又不好意思,憋得这叫一个难受。

    笑够了,李永亮抬手揩去眼角笑出的泪水,说:“好了好了,说正事说正事,林队,你想知道什么?”

    “第一起案子,你到现场时感觉奇怪的地方。”

    林冬说完,侧头看了唐喆学一眼。唐喆学心领神会,立刻拿出笔和本准备做记录。林冬问第一起案子的用意他也明白,第一次杀人,凶手难免考虑不周全,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不足,犯错必然是犯在这起案子里。

    李永亮听了,在缭绕的烟雾中微微眯起眼,啧了一声说:“要说奇怪地方,嗯,还真有……我到那的时候痕检和刑摄他们都完事了,就法医还在那做初检,我当时就纳闷啊,这现场也太干净了,除了床单上的血和窗玻璃上的血手印就没别的地方有血。你们看过卷宗该知道,那受害者是个一米八多的大老爷们,就算是熟睡中被人一刀捅中肺部,当时也死不了啊,挣吧两下的力气还是该有的,可人就是平平整整地躺在床上,床单上根本没有剧烈挣扎过的痕迹。”

    “法医报告显示,死者体内的酒精含量高达每百毫升六十八毫克,说明他当时正处于醉酒状态,酒精的影响,再加上肺部被刺伤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导致大脑缺氧,根本无力反抗。”

    唐喆学说着,抬眼看着林冬,迟疑片刻问:“我没记错吧,组长?”

    “没有。”林冬点点头,同时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唐喆学只看了一遍卷宗就能记住死者体内的酒精含量数据,说明确实很用心。

    李永亮接着说:“是,我后来看到法医报告也意识到这点了,但就是,太干净了,包括后面的四个案发现场,不管受害者是怎么死的,屋里全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那种感觉就好像……嗯……这么说吧,就像做完一顿春节家宴,八冷十热一大桌子菜,可厨房里干净的跟没进过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