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眼,唐喆学想了想说:“组长,还记得刚到县城那天,你劝我体谅龚勇他们的心情时是怎么说的么?你说,人不是警察杀的,却要警察来承担责任,谁会甘心?所以你别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大道理我懂,二吉。”林冬只觉他们当初的对话调换了角色,心情稍微没那么沉重了,“行了,集中注意力好好开车,前头可没路灯,真把车开沟里去,你晚上别想睡觉了。”
唐喆学心里忽悠了一下,问:“不睡觉……干嘛啊?”
林冬挑眉:“守着等救援,你以为要干嘛?”
“呃……没什么。”
唐喆学略感心虚地抿住嘴——那天隔壁破床“吱嘎”的时候,罗家楠那烟嗓倍儿大声的来了一句“你晚上别想睡觉了!”,组长你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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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坑里裹了一身的土,唐喆学除了新买的内裤也没身换洗衣服,洗澡的时候把衣服顺手给洗了,想着明早干了再穿。林冬洗完澡出来,看他大大咧咧就穿条三角裤坐床边翻卷宗,被那一身饱满的肌肉晃得眼睛稍微有点不知道往哪搁。
他过去拎起被角往唐喆学腿上一搭,错开眼神说:“屋里冷,盖上点。”
谁承想唐喆学顺势拉住他的手腕,又伸胳膊拿过放桌上的碘伏,给他拽到身边坐下。离着近,呼吸间满是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廉价二合一香波味道。
“来,我给你手上上点药,土那么脏,不好好消毒明儿该感染了。”
许久未被温柔以待过,林冬略感局促地垂下视线,稍稍反应了一下忽然抬头问:“你这碘伏哪来的?”
“跟前台要的啊。”唐喆学说着,夹起个浸满碘伏的棉球,慢慢涂到林冬掌中被磨破的位置。破皮的水泡边缘因浸水而泛白,中间露出鲜红的嫩肉,他尽可能谨慎,以免让对方感到过于疼痛。
然而林冬震惊的连疼都感觉不到,僵着视线问:“你——你就穿成这样下的楼?”
“没,我又不缺心眼。”唐喆学听了直想乐,纳闷林冬这么聪明个人,怎么会傻乎乎地往那地方想,“打电话让前台送的,门开条缝,等人递进来就得了……就我现在这样出门,前台小姑娘不打电话报警才怪。”
林冬一梗,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不能怪他往歪处想,刚洗澡的时候没听见敲门声。
——哦对,这的服务员进屋不敲门,唐二吉同学应该是提前把门开好缝等人送上来。
唐喆学低头涂药,完全没注意到林冬有多尴尬:“再说了,我练这一身肌肉容易么,这么些年吃了多少蛋白粉啊,白给人看不要钱呐。”
挪眼珠瞄向缓缓起伏的胸肌——嗯,没吹牛,真够D罩杯——林冬小声问:“那……你打算收我多少钱?”
浑圆的肩头笑得直抖,唐喆学抬脸冲他一挤眼:“组长你别逗了,咱俩什么关系啊,看,随便看,倒找你钱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