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队这话说的没错,我们也是这么考虑的。”谈到案子,罗家楠终于正经起来,“流浪汉经常聚集在铁路沿线附近,受伤得不到治疗那真是家常便饭。祈老师他们也确认了,死者营养不良,还有严重的疥疮,所以我们觉得这人该是个无家可归者,有可能死于财物或者是地盘争夺之中,尔后被凶手抛尸。”
祈铭拿出手机,点开刚收到的邮件看了看,然后把邻省法医发来的毒理病理检测报告递到罗家楠眼前:“死者体内有芬太尼、咪达唑仑和阿曲库铵残留。”
“……麻醉剂成分?”罗家楠浓眉微挑,“他死前做过手术?”
“等会儿,”祈铭把报告往下划拉,“还有少量阿托品和大量肾上腺素和……多巴胺。”
没等罗家楠反应过来这些药都是干嘛的,林冬说:“他死于一场手术事故。”
“没错,”祈铭点头确认,“芬太尼、咪达唑仑和阿曲库铵是术中麻醉常见组合,而肾上腺素、多巴胺及阿托品则是突发心跳骤停时所使用的抢救药物。综合评判这些药物残留,我和林队的看法一致——死者该是死于手术过程中。”
“他连打个钢钉的钱都没有,还能去做什么手术啊?”
唐喆学提出疑问。后座上罗家楠应和着点头——有个不是天才的人作伴感觉真好。
“黑市器官买卖。”林冬话一出口,车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我手里有一起悬案,十三年前的事,死者身份疑似流浪汉,毒理病理也是相近的结果……跟这起案子的区别在于,死者没被碎尸而是被扔进了排污河道,后被入海口附近工作的捞沙船给打上来了……尸检确认,死者的肾脏、角膜及肝脏都缺失。”
正要接话,唐喆学忽从后视镜里看到祈铭的脸色微变,而罗家楠则表情凝重地拥住了对方的肩膀,用无声的安慰给予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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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长,刚祈老师怎么了?”
送完DNA检测样本回到办公室,唐喆学把憋了一路的话问出口。林冬拉开抽屉,把压在备用车钥匙下的卷宗抽出来放到桌上,说:“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那是祈铭父母命案的卷宗,上次匆匆一瞥,唐喆学只看了个大概。坐回位子上,他翻开卷宗点上支烟,认认真真地翻看起十几万字长达二百多页的材料。
时间缓慢流逝,房间里静悄悄的,间或响起翻纸和擦打火机的声音。看了将近一半,唐喆学抬手掐掐鼻梁,重重呼出口气:“没想到祈老师的父母身为医生,竟然参与器官贩卖。”
顿住打字的手指,林冬从抽屉里拿出眼药水隔着桌子递给他说:“按祈铭的说法,他父亲是国际刑警安排进该组织的线人,不知道是哪漏了马脚,让上面给处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