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楠嗤声道:“以后指定不能让我们家孩子学医,也不能干警察。”
“孩子?”唐喆学听的直犯楞,“你生还是祈老师生?”
“胡说八道什么呢?”罗家楠抽手就要扇他,被躲开了,“我是这么打算的,就从祈铭以前待的那福利院里去抱一个,中国人口那么多,也不缺我做贡献。”
“祈老师同意?”
“他不喜欢小孩,可我妈想抱孙子想的都快魔怔了,哎……”罗家楠叹气似的呼了口烟,垂手给烟屁股摁熄在烟灰盒里,一脸愁容,“反正我们都忙,抱回来也是给我妈带,到时候隔三差五回去看看,让孩子慢慢跟祈老师培养感情呗。”
按下车窗散烟雾,唐喆学抬胳膊支在车窗框上,想了想,侧头问:“会不会有点强人所难了?”
浓眉皱起,罗家楠无奈咋舌:“那你说怎么办?我跟祈铭的事儿惹得我妈哭了好几天,为这,我爸差点把我活劈了。她现在既然能接受领养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回去做孙子,这点儿孝道我总得尽吧?不能说我为自己小日子过得舒坦,就丁点儿不顾我爸妈的心情,那不成混蛋了!”
唐喆学点点头:“我觉着你还是得跟祈老师好好商量商量,毕竟将来孩子得叫你爸爸。”
“那肯定,他不点头我哪敢——”话说一半,罗家楠绷住表情,咳了一声岔开话题,“离耗子家还多远啊?这都快出市区了。”
假装没听见他前半句话,唐喆学看了眼导航说:“五公里。”
“得,坐稳喽。”
罗家楠一脚油门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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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住的地方,是政府专门为安置出狱后无处落脚的人员所建,地处城乡结合部。两栋光板楼,外墙灰秃秃的,风吹日晒导致墙皮大量剥落,远远看去略有年代感。楼底下净是无照摊贩,五块钱的凉皮儿八块钱的炒面,一块钱一串的烤麸,倒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下车撞上车门,唐喆学眯眼迎着光看向不远处拔地而起的商品楼,心说要是买房的知道得跟一帮出狱的劳改犯做邻居,不知会不会跟开发商闹起来。
耗子的电话打不通,系统提示号码是空号。俩人只好按着卢凯发来的地址直接上门找。二号楼五单元八零三,电梯上行的过程中哐啷哐啷直响,让唐喆学莫名有种随时会掉下去的感觉。
到房门口,罗家楠抬手敲门。敲了半天,门从里面拉开条缝,露出耗子那张尖嘴猴腮的脸。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带匪气的罗家楠和保持职业微笑的唐喆学,没好气地问:“你们干嘛的啊?”
一看门里带着链子锁,罗家楠下意识地抬手抵住房门,朝对方亮出警徽:“警察,找你了解点情况。”